戚言在离开西固之前特来拜会常逾,他们说是堂兄弟,可说到底,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戚言一身戎装,少年将军,身上却有着不同于这个年岁的老成。 戚言:“微臣戚言,见过鄞成王!” 常逾也没想到他们第一次相见会是在此处,又是在此景,赶紧放下手中的报呈,将人扶起来:“按道理,我该叫你一声堂兄的!” 戚言身上虽然英雄的气概,可行事还是守规矩的:“殿下是九五之尊,在下是臣子,担不起这样的称呼!” 常逾给戚言倒了杯茶:“我与母妃一样,不在意这些的,这郡王之位本也无奈相拥!当时兴城正直危难,无奈将堂兄调遣此处,也实属是走投无路,从而让堂兄错过了孩子的出生,前些日子母妃特意来信,望我替他于你说一句抱歉!” 戚言恭敬的接过茶,却一直端着不敢喝:“姑母也是从沙场走出来的人,这么多年,戚家男儿在外征战,母妃一人在宫里苦苦支撑,护着戚家,也护着鸣音,实属不易,而且我明白姑母为何冒死相谏,让我代替凤安老将军,经历过沙场的人,才会相顾怜惜,至于幼子出生,拙荆自嫁给我那日便知道,国于我而言,比家更重,所以姑母不必自责。” 常逾:“今日花将军与堂兄一起启程回京,正巧我有几份报呈送往京中,还劳烦将军带回,也顺路送一送将军!” 常逾见他如此拘束,想必这茶他也是不会入口了,便从桌子上取了报呈,换了他手中的茶。 戚言:“听闻如今的兴城已经回归于往常,正好路过,我便想来看一看,如今看来,真是有劳殿下了!” 常逾:“那好,我送送将军!” 这几个月来,圣上从各地驻守的官兵中提拔了一批将士,兴城此战让他明白了两个道理,温室里养出的武将和随意提拔的武将都会养出叛贼,只有严苛的选拔才能将这种概率降到最低,而第二个道理就是,不能将所有的兵权都放在这些老将手中,他们之间的惺惺相惜难保不会生出谋逆之心,从未联手威胁皇权! 接替戚言的人带着准许戚言回京的消息一起到了西固,不管戚言是否放心,皇命不可违,戚言都必须离开,二人行走在兴城的街道上,戚言只身前来,如今走的时候,也是孑然一身,不过是在功名录上添了些罢了,圣上为表裘落和花将军的功绩,特意赐婚,所以此行,花将军会同戚将军一路,先行回京,筹备婚礼,此时的花将军已经带着亲卫在兴城城门处等着戚言了。 二人行至街巷,随处可见的商贩和烟火气已经恢复如初,孩童玩戏围绕,一声声的殿下,也侧证了民心所向。 常逾:“戚将军在兴城危难之际前来,如今功成而归,也算是圆满了,我代兴城谢过将军义举!” 戚言:“殿下言重了,兴城如今能回归如常,该谢的不止是我一人,他们的付出不管是在城内还是在战场,都一样值得钦佩,百姓们也会记得这些人的付出的!” 如今兴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人们不再带着面巾,也不再估计相互交谈,几乎一切都恢复到了如常的模样,徒留那些等着战场而归的母亲,在张望着孩子的归路··· 二人行至了城门,几个人互道寒暄,也相互告别。 戚言:“圣上准我在京中多停留些时日,听闻姑母也在筹备长安的婚事了,想必不久,召殿下回京的旨意便会到了,届时京城见了!” 常逾:“愿二位将军此行顺遂,荣誉归京!” 花将军和戚言一同上马,一声启程几乎宣告了此战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