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秦岭和岁桉都上了马车,才放心的消失在夜色当中··· 秦岭不说话,听着他的离开的脚步,将心中的苦水,吞了下去,经历的多了,哪里还有忆苦思甜的感慨? 岁桉抬头看了秦岭一眼,试探性的开口问道:“他、是三叔吗?” 秦岭没想到,岁桉还记得那人,上一次岁桉见到他的时候,不过只是一个身影,秦岭没回答他,如今他和岁桉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有避之而无不及,秦岭不想给秦峪(字永青)找麻烦,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来救秦岭的人,正是如今沧澜派的掌门人,秦峪,也是秦岭的弟弟,这个弟弟不像是兄长秦峻(字太山)那样文雅温润,虽然明面上不敢违逆母亲,可心里却犟得很,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有他这个二哥的,这一点倒是和常逾有点像。 秦岭打开秦峪所说的包裹,里面是一双靴子,挨了常骁一掌他没哭,刑具刺穿他的身体没哭,可唯独看到这双靴子的时候,秦岭险些绷不住了,马上七月十五了,所有人都惧怕的日子,正是秦岭的生辰,去年生辰,秦峪送了一双靴子给他庆生,今年虽然还是一双靴子,可尺寸却比去年的大了些,可见秦峪的用心了,估计在这个世上,还能记得他生辰的,也只有秦峪了,岁桉用胖乎乎的小手帮秦岭擦了泪,明明是秦岭受了伤,可岁桉也不知道为什么,也红了眼眶··· 秦岭带着岁桉赶了一夜,才赶到了下一处客栈,岁桉睡得香,秦岭便抱着岁桉,哪怕自己已经摇摇欲坠,秦岭在账房丢了几两散碎银子,就催促着小二带他去客房。 秦岭将岁桉放到床榻上,吩咐着小二需要熬药的药罐子和热水之后把门关了个严实,一手扶着岁桉保持住打坐的姿势,一手运功催动内力压制岁桉体内的婴毒,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岁桉的脸色逐渐恢复了寻常色,秦岭却闷出一口血来,脸色惨白的有些骇人,额头上渗出丝丝的汗渍来,就连身上的衣物也是汗涔涔的,他内伤未愈,外伤又流血不止,如今又帮岁桉压制毒性,要不是有狐毒这座大山续命,他这身体也是强弓之末了。 秦岭来不及调息,拖着这病娇的身体跑到最近的药铺买了药材,在客房里熬起了药,搓成了一个一个的小药丸,估计这些药丸也够岁桉挺一阵子了。内力在他的胸腔里翻江倒海,时不时的就需要咳几声舒气,可秦岭害怕打搅岁桉,每次都压着咳嗽声,以至于自己更加难受。 约莫着入夜,秦岭给岁桉号了脉,脉象总算平稳了下来,一直紧张的秦岭也终于舒了一口气,可这沉重的呼吸声竟也震的自己耳鸣不已,秦岭这才感觉到自己胸腔炸裂,捂着胸口缓了许久才稍稍好些,与其说好一些,倒不如说是习惯了这种疼。 秦岭下楼要了饭菜和冷水,看着小二嘟嘟囔囔的有些不愿,便又丢了几两散碎银子,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小二瞬间改了态度,秦岭心想,还好秦峪之前给他留了些银两,否则还真坚持不到安城。 秦岭终于把汗涔涔的袍子脱了下来,准备泡个冷水澡,他身上瘦的有些可怜,虽然有些肌肉,可包裹在骨头上就像是传说中皮包骨,身上的疤痕跃然纸上,其他的都是些刀剑留下的痕迹,可只有脖子和手腕上的伤痕,一深一浅,一白一红,交叉响应,更显眼的是他胸口中间的那尾红狐尾,在水中倒影,倒像是一条鱼折射在他身上一般,看着倒是赏心悦目,可秦岭知道这是他生命的倒计时,若没有密函这档子事,这第一尾红尾应该在半年之后浮现,这也意味着他的命还有九年光景了,秦岭将肩膀上的两个窟窿清了创,然后泡了个舒舒服服的冷水澡,就连打坐调息都是在冷水里进行的。 巷子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