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山有气无力地为自己辩解:"我要是不去,他们不就跑掉了吗?咱们好不容易找着他们的窝点,要是跑掉了,又得花多少时间和人力去?" 崔如松皱眉:"去请庞军医来,要快!" 他实在不好训斥苗山,如果是他自己,他也会拼着受伤去把戎狄人一窝端的。 只是到底是多年的兄弟,苗山如今受重伤,那血不停地往外流,他也于心不忍。 他只是说:"要是叫二姐晓得了,你可得仔细了。" 苗山一下脸就垮了下来:"头儿啊,我可是你亲姐夫,这事儿可不兴说给二娘听啊。" 二娘要是晓得了,必定又担心又难过,他怎么舍得二娘哭呢? 崔如松冷笑了一声:"哼,现在倒知道怕二姐担心了?前头怎的也不想想她,你就莽上去了?咱们都是血肉做的人,又不是钢铁做的。" 说话间,庞军医就到了。 他仔细看了看:"不妨事,看着虽严重,可不伤及根本的。我给苗大人把剪头拔出来,上了药,这只手臂半个月内不要使力气,慢慢地也就好了。" 他想了想,又嘱咐道:"苗大人,我说的话你可记住了,要是这半个月内你再使力气,把伤口又崩坏了,日后你可就不能用这只手使刀剑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苗山连忙点头:"是是是,我全都记着呢,庞大夫。" 庞大夫说的那么仔细,他哪儿敢拿他的官途去赌呢?现在只是半个月不能上战场了,要是真的不听大夫的话,那可就是跟战场没缘分了。 孰轻孰重,他苗山还是清楚的。 见苗山听进去了,庞军医也不含糊,叫药童拿了麻沸散来,给苗山喝下,就把各样式的小银刀排开,拿酒精淋了,又拿到灯上去烤了烤,就开始下刀给他剔深入骨肉的箭头。 这头崔如松也在想,他带来了五个千夫长。其中他预计的是苗山,许龙,还有柳江为主力剿匪,崔如柏为斥候,另一个千夫长洪琐为后勤。 但如今苗山受伤,他的位置势必要人去填补。阿柏那头不能动,斥候对于一个军队来说至关重要,洪琐也不能动,必须先保证了后勤,才能保证主力实力完整。 那么,苗山的位置,就只能由自己来接替了。 想毕,他对许龙道:"方才斥候来报,于万盛林处发现窝点。苗山就在我帐内休息,我带兵一千正面进攻,你带五百兵马分两路于侧翼进攻。" 许龙收拣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抱拳道:"是,属下遵命!" 崔如松把止血药和金疮药一样带了一瓶——他得保护好自己,他跟霜降的日子还没过够呐,可不能交代在战场上。 崔如松军纪严明,手下做事也雷厉风行,不到三刻钟,就点兵完成,列阵于营地。 崔如柏靠近他,说道:"头儿,接到斥候急报,说万盛林那一伙戎狄人劫持了人质,大约有三四个。都是咱们大祁人打扮,大祁口音。" 崔如松皱眉,有人质,这可不大好办呐!就怕打起来,反倒伤了无辜人质的性命,这可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一挥手,带队出发。 万盛林这头,林大郎心里难受极了,都怪自己,听了京都里府尹夫人的想法,非要来郊州收白狐皮。这下好了吧?一伙人都被抓了。 来时浩浩荡荡二三十个人,如今就剩下他和徐叔焦叔三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