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也是常有的事情——沈三叔年下总要去收猪,他赶了骡车一去就是三天,这三天沈大伯和沈二郎也会时常去沈三叔院子里看两眼。 所谓同气连枝,互相帮衬,也就是如此了。 霜降如今也会绣十几种花样子,可大苏氏仍旧不松口教她绣荷包,只说:"要先打好基础才上算。你如今绣样子学的是快,可不过十几种花样子,就是绣出来做好了,也是平平无奇要多学多练多积累,要做到你裁好荷包,眼睛一打就知道绣甚么图样,甚么花样为主甚么花样为辅,那才是了。" 所以尽管霜降也在裁剪荷包,可都是素的,大苏氏一个样子也不许她绣上去。只是教她练一练裁剪技术。 苏氏道:"等你爹爹回来,买了纸笔和书,五郎要傍晚才从袁师傅家回来,你们就吃晚饭前学上一个时辰的字,不管怎么说,女儿家虽说女红是要务,可也不能做个睁眼瞎才是。娘也不求你做甚么出口成章的女秀才,可也得略识上几个字。你三婶娘就是,大字不识一个,连你三叔和她的婚书也不会写,只好等你三叔写完了,她按手印罢了。" 霜降点头:"阿娘,女儿知道啦。必会认真学的。" 苏氏温和的看着小女儿,摸了摸她的头发:"你阿奶与我说了,你的女红学的很好,很有天赋,可阿娘也得嘱咐你一句,不可自傲,要好好跟着阿奶一步一个脚印走踏实了才好,不能好高骛远眼高手低,明白么?" 霜降把头一扬,爱娇地道:"女儿才不会呢,都是阿奶教我做甚么我就做甚么,阿娘放心好啦!" 话音一落,一个穿着粗布裙子的妇人毕恭毕敬的站在院门口,道:"小人给二太太请安,二太太,咱们舅爷新送了一盒子绒花儿,太太说请元娘子和三娘子挑两支戴。" 霜降认得这个妇人,是三婶娘周氏才买不久的婆子,姓张,霜降也唤她一声张妈妈。 周氏她哥哥是走街串巷的货郎,沈三叔要做买卖,用车收猪的时候并不多,所以这位周舅爷也经常借了妹夫家的骡车去州府进货,再到府城里来卖。 他自觉占了妹妹妹夫便宜,只是嫡亲兄妹,给钱倒是不妥,因此每回有甚么新鲜玩意儿,他都给妹妹送一些儿来。 周氏也不是个吝啬的人,总也给大房二房分一些。 这回是送了十二只红绒花来,既精巧又可爱,也不分年龄只分样子,上到苏氏周氏这样的妇人,下到三娘四娘这样的女童,也都有可戴的花样。 不过毕竟是外男所赠,周氏也不好说给两个嫂嫂戴,只说是给侄女儿们带着玩。 苏氏就笑道:"三弟妹真是太客气了,回回有好东西都不忘了我们元娘和三娘。回去替我谢过你们太太。" 张婆子低着头应是。捧着盒子请元娘和三娘挑。 元娘挑了一支桂花的,一支山茶的。霜降年纪小,太大的她这双环髻也戴不住,只挑了一簇茉莉的,一簇丁香的。 这花儿做工虽有些粗糙,跟霜降前世见得那些匠人做的绒花是比不上,可是在市井当中的确算是做的很好的绒花了,就是拿去卖,这一只少了五十文可是买不着的。 苏氏给装了一碗才包好的玉米猪肉的,一碗香菇猪肉的饺子给张婆子叫她带给周氏:"怎好白饶了三弟妹的花儿。" 周氏记挂侄女是她的好意,可苏氏做嫂嫂的不能生受了。有来有往才是长久之道。故此每回周氏送了东西来,苏氏都会回些礼。或许她的礼物价值不如周氏,也或许她的礼物价值高过周氏,可是到底是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