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入秋了啊······”
汉十一年秋八月,淮水南岸。
看着麾下的淮南将士来到河岸,在并不算太过湍急的河道上铺设着浮桥,英布只稍紧了紧衣襟,旋即面带孤疑的侧过身去。
“虹县,至今未有异动?”
听闻此问,英布身旁的亲卫只赶忙上前两步,面带笑意的稍一拱手。
“禀王上:未曾。”
“王上大军抵达淮水已二日,然探子回报:齐相平阳侯曹参,携齐卒数万驻守虹县,更严令虹县手足,万不可出城应敌。”
“往近旬,曹参所部亦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于虹县周遭三十里坚壁清野,似欲死守······”
说到最后,亲卫面上已尽是一片激动之色。
“大王!”
“即曹参无意应战,待渡淮水,大王何不绕道而行,以入楚地?”
“末将可是听闻:汉王家那位,如今可就在蕲西······”
“当真?!!”
亲卫话音未落,就见英布猛地侧过身,带着极尽惊诧的目光,望向身旁的远方族兄。
“太子中军,果真于蕲西?!!!!!”
待亲卫满是喜悦的重重一点头,英布低头沉思片刻,终轻蔑一笑,走上前,踩到了一块凸起的土丘之上。
“嘿······”
“嘿嘿!!”
“汉家无人······”
“汉家无人呐!!!”
随着逐渐激愤起来的语调,英布的面容之上,也不由挂上了一抹由衷的喜悦。
“仲兄可还记得:寡人于六安起事之时,所言者何?”
听到英布以一种莫名自信的语调,问出这么一问,亲卫只轻笑着走上前,对英布稍一弓腰。
“大王言:汉之将,可敌大王者,唯韩信、彭越,及汉王三人!”
“又韩信、彭越皆死,汉王更老朽,必不能亲来;故此战,大王必胜!”
听着族兄满是敬佩的将这句自己曾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得复述而出,英布的面容之上,已尽是一抹好似已然得胜的喜悦。
六月末,英布在王都六安下定决心,决定起兵自图之时,为了激励麾下将士,确实曾说过这句话。
在心中,英布也确实认为:过往数十年,仅有的几个能和自己‘平分秋色’的,只有淮阴侯韩信、梁王彭越,以及当今刘邦三人而已。
只不过,在第一次说出那句‘韩王老朽,必不能亲来’时,英布的心理,其实是不太有底的。
——天子老朽,又不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早在十年前,天下还被项羽所封的十八路诸侯所瓜分,又分为‘楚-汉’两方阵营之时,类似的话题,早就出现在英布耳边了。
什么‘汉王老朽,无以成大事’;什么‘汉王老朽,不日便薨故’之类的话,英布早就听过不下一百遍。
结果呢?
——一句‘汉王老朽,不日便薨’,从十几年前的楚汉争霸时期,一直喊到了如今!
到了今年,已是汉十一年,刘邦继皇帝位的第七个年头,始终被人评价为‘老朽’的刘邦,却依旧全须全尾的坐在天子之位上。
非但如此,过往近十年,刘邦更是拖着年过半百的年纪,保持着‘平均每一年,必灭一家异姓诸侯’的高强度征讨!
反观曾经,那些自诩为‘壮年俊杰’,认为自己‘远非汉王老朽所能媲美’的枭雄,却基本是老的老,死的死。
从霸王项羽,到楚王韩信;从燕王臧荼,到梁王彭越······
到今天,楚汉时期的‘壮年俊杰’,几乎皆已化作冢中枯骨。
而曾被这些人暗地里认为‘肯定活不久’的‘老朽’,天子刘邦,却至今都还存活于人世。
所以,在一个多月前,当英布在淮南将士面前,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