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下。”
“诸公可知为何?”
轻笑着发出一问,见众人配合的摇了摇头,刘盈却并没有开口作答,而是朝一旁的阳城延一昂首。
见刘盈示意自己,阳城延也只苦笑着上前,先对刘盈拱手一拜,而后又对殿内众人环一拱手。
“陛下所言之人,名曰:曾弘,河东郡人;”
“据其所言,乃孔仲尼之门徒,曾子曾参之后。”
“只周末战火不止,此人家中宗谱遗失,其‘曾子之后’之论,已无从查证······”
简单介绍一番这个名为‘曾弘’的才俊,阳城延又看了看刘盈,眉头之上,也终是带上了一抹苦涩。
“新元三年秋,陛下兴文举,出考题者有数算三、政论二。”
“数算三题,曾弘所答皆无谬;政论二题,则陛下亲论其曰:言之有物。”
“故当岁所纳之士三十,多起自百石,唯曾弘一人,起自二百石。”
“去岁,曾弘以‘流水线’之法有功于少府,为陛下捡拔为六百石;今岁,曾弘又因‘锻钢’一事为陛下所嘉赏。”
“只曾弘此人,出身书香之户,祖辈三代皆未曾有参军入伍者,更无武勋分毫······”
略带遗憾的说着,阳城延终是摇头叹息着,对刘盈再一拜。
“陛下言:汉之公卿,无有不从军伍、身无武勋者;”
“故曾弘此人纵有大才,冶铁令一职亦出缺,陛下,亦至今不曾再迁曾弘······”
听到这里,殿内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旋即纷纷将赞赏的目光,投向御阶上的刘盈。
——这才对嘛!
战场都没上过的小毛孩儿,怎么能身居千石以上的高位呢?
真要发生这样的事,那这汉家,还叫汉家嘛?!
但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刘盈的意图,面容之上,也不由带上了些许凝重之色。
“陛下之意,于文举所纳之士,再行武举,以行甄别?”
见王陵一语道破个中厉害,刘盈也不在拐弯抹角,只沉沉点下头。
“然!”
“朕意:于明岁春再举考举,以取自天下之士中可堪一用者,为吾汉家之官、吏。”
“只此番,文考数算、政论之后,朕欲再加以‘武举’,以甄别所纳之士中,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之羸弱者,亦或父祖无有功于社稷,己亦无有武勋傍身者。”
“不知安国侯以为,如此可否?”
轻飘飘一语,便将问题又丢回给王陵,趁着王陵皱眉沉思的功夫,刘盈也不由暗自思索起来。
刘盈这个‘武举’,说白了,也根本不是后世,那只看身手选武状元的‘武举’。
真要说起来,刘盈这个武举,更像是后世新时代,在公务员考试之外,外加了一个体能测试;
除此之外,又加了一个关于“家族含‘红’量”“政治成分”的政审。
这样的‘武举’,表面上看,自是十分契合如何汉室‘尚武’的社会风气,以及‘善待功臣之后’的大环境;
而实际上,这样的安排,却无疑是给特权阶级,尤其是元勋功侯阶级打开绿灯。
——论‘有功于社稷’,谁能比得过这些元勋功侯?
——论‘身形魁梧’以及个人武力,谁又比得过这些自小吃香喝辣,还被家族重点培养的功侯子弟?
所以说白了,所谓武举,不过是刘盈给特权阶级,摆明了一个姿态:别说朕没照顾你们啊,看这一个个要求、条件,几乎都是为你们量身打造的!
要是这样,都还有算数算不明白、政论说不清楚,甚至通不过‘武举’的纨绔二代,那也怪不得刘盈不讲情面了。
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有这样的极品,那刘盈也完全可以将其‘荫为郎’,收进宫中养着就是了。
每人每年几百石的俸禄,刘盈也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