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
“倒是吾心急了些?”
次日午后,长乐宫,长信殿。
听闻母亲吕雉这一声满带迟疑的询问声,刘乐只苦笑着摇了摇头,旋即将身子朝吕雉又挪了挪,而后轻轻搀上吕雉的胳膊。
“母后何止是心急?”
“便是揠苗助长,也不曾闻有这般揠法······”
略带戏谑的答复,也惹得吕雉一时有些尴尬起来,满是琢磨不定的侧过头,望向刘乐的目光中,写满了迟疑之色。
就见刘乐又浅浅一笑,同时又将怀里的胳膊抱得更紧了些。
“母后何不试想:便是民间女子,亦多年十二、三而婚嫁,十四、五方诞下后嗣。”
“纵偶有女子十三、四而身怀六甲,也多难逃临盆难产、一尸两命之果。”
“《黄帝内经》亦有言:女子年十四而天癸至,后方具传延后嗣之能。”
“今嫣儿虽年稍长,亦尚只九岁而已;便是母后颁下懿旨,强使陛下夜宿椒房,三五岁之内,嫣儿,当也难诞龙子凤孙?”
听闻刘乐此言,吕雉也是面色僵硬的低下头,眉宇间,也稍带上了些许尴尬。
天癸,也被称之为‘癸水’;
准确的说,天癸,指的是女子第一次‘癸水’。
而吕雉作为女人,尤其是一个生育过子嗣的成熟女性,自然是知道‘癸水’对女性的意义。
——在天癸之前,女子根本就不具备怀孕的能力!
别说如今,年方九岁的皇后张嫣了,便是到了婚娶年纪,甚至超过婚娶年纪的女子,只要还没来‘天癸’,也依旧不具备传延子嗣的能力。
想到这里,吕雉自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急迫,只面色僵硬之间,下意识将话题赶忙岔开。
“夜宿椒房?”
“如此说来,此事,当是皇帝先寻上阿乐了?”
“哼!”
“此等宫中之事,也亏他道的出口?!”
听出母亲语调中的不忿,和无比刻意想要岔开话题的意图,刘乐也是不由莞尔一笑。
但被吕雉岔开的话题,却是被刘乐再次拉了回来。
“母后这是什么话?”
“先皇生皇子有八、公主数十,然论一母同胞,便唯女儿一人。”
“此等心结,陛下不言于女儿,又当言于何人?”
佯装娇怒的发出一问,不等吕雉面容变化,便又见刘乐笑嘻嘻的将上身一侧倾,似是撒娇,又似是耍赖般,将脸颊贴上了吕雉的大臂。
“母后~”
“便是不怜陛下,母后也当怜嫣儿年幼?”
“九岁稚童,莫言诞下后嗣,便是男女之事,恐亦有所迷惘呢······”
感受着女儿这多年难得一见的撒娇语调,吕雉面上神情只悄然一暖,言辞间,也再也不见丝毫坚定。
“可皇长子,已诞下数年呐······”
“若再待三五岁,嫣儿纵有所出,皇长子亦当年长;”
“再为有心之人蛊惑,以萌生夺嫡之念,又该如何是好?”
说着,吕雉不由面色低沉的摇了摇头,眉宇间,也带上了一抹深深地忧虑。
“皇长子生于太祖高皇帝十二年,今已口能言;”
“再五岁,便当年八,论制,已然可封王就藩。”
“然若彼时,嫣儿无有所出,又或诞下公主·········”
三两句花的功夫,吕雉眉宇间的温和,便再次被一抹深深地迟疑所取代。
道理吕雉都懂,儿子刘盈对年方九岁的张嫣下不去手,吕雉也能理解;
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时间,他不等人!
——现如今,皇长子刘恭已年近四岁,再过两年,就会到封王的年纪;
除了皇长子刘恭之外,皇次子刘强、皇三子刘不疑都已降临人世,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