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旧臣还是礼遇有加的。” 李昭一边听故事,一边面带微笑喝着茶。 石青脸色十分难看,“这些人真是大胆,竟敢妄议先帝和前朝之事,也不怕掉脑袋。” 李昭笑道:“讲得挺精彩的。” 石青忧心道:“讲得如此绘声绘色,只怕有心人趁机造势。” “天下悠悠众口,堵了一张,还有千万张,又何必浪费心力去堵?”李昭放下茶盏,无所谓地笑了笑,“如果那萧衍真有成为千古明君的资质,这万里江山拱手相让也未尝不可。” 石青苦着一张脸:“这玩笑话可不是随便能说的。”先帝若是听见这番话,只怕会气得从陵寝里爬出来。 李昭转眸,见顾沉宵正盯着面前的杯盏出神,她这个主人不动筷子,估计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动。李昭拿起筷子,语气轻快:“不说了,吃饭吃饭。” 吃完饭,走出酒楼,见一小贩拉着板车沿街叫卖,李昭上去跟他搭话,看了一眼他车上的炭,问:“大哥,这炭怎么卖?” 小贩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兴许是第一次碰到亲自买炭的公子哥,不免有些奇怪。不过也只是打量了一瞬,他便笑着答道:“三文钱两斤,公子想买炭吗?小的可以送到您府上。” 李昭又问:“近来生意如何?” 小贩道:“马上天寒了,近来买炭的人不少。” 李昭:“买炭的都是些什么人呀?” 小贩语气之中不乏自豪:“买我这炭的人可多了,东街的李府,南边的向府,都是今儿个刚买的。” 李昭:“听上去都是有钱人啊。” 小贩:“可不是嘛,穷人家谁用炭啊。说实话,如果不是冷到那个份儿上,小人自个儿都舍不得用。” 李昭:“这炭是你自己烧的?” 小贩:“那是自然,我家祖祖辈辈烧炭,包管这炭一点儿烟都没有,不熏人。” 李昭:“你这炭能不能再便宜点儿?” 小贩又将她打量了一番,“公子,您这身衣裳都能买我好几十车炭了,还讲价啊?” 李昭:“我就问问,价格还能不能低了?” 小贩:“公子,实在是不能再低了!再低的话,小人就亏本了。这不,刚刚市税就交了不少。” 正说着话,两名官差打扮的人走了过来,拿刀鞘在小贩车辕上敲了敲,“该交市税了。” 小贩陪着笑脸道:“官爷,小人刚交的市税。” 一名官差摸了摸手里的刀,“你说交了就交了?有何凭证?” 小贩心知惹不起,连忙掏出几枚铜板,“天冷了,两位官爷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官差掂了掂那几枚铜板,虽然不是十分满意,但好歹是走了。 送走瘟神,小贩回头看李昭,谄笑问道:“公子,买炭吗?” 李昭皱着眉头,“你交完市税,官差没给你税帖?” 小贩道:“税帖是啥?小人就从未见过。一直都是如此,早习惯了。公子,买炭吗?” 李昭:“若是少交一些市税,你这炭的价钱是不是能低一些?” 小贩无奈了:“公子,您怎么还想着讲价的事呢?行行行,您买十斤,我再送一斤给您,成不?” 李昭命石青掏了钱,让小贩把一车炭送到顾沉宵府上,转身对顾沉宵笑了笑,“希望顾兄今年可以过一个温暖如春的冬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