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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沉宵的帐篷里没点灯,漆黑一片,李昭走进去,问:“顾爱卿,灯在哪儿?”

顾沉宵道:“陛下稍等,容微臣掌灯。”

李昭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忽然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途中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向前倾倒,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大概是摔在软垫上面了。为了求证,李昭朝身下摸了又摸,这软垫似乎还挺结实。

顾沉宵淡淡的声音从下面传来:“陛下打算摸到什么时候?”

李昭这才发现,原来顾沉宵就是那个“软垫”。她干笑一声掩饰尴尬,手脚并用地快速爬起,却又被一股力道扯了回去,再次摔倒,伴随着两声痛呼,一声来自李昭,一声来自顾沉宵。

顾沉宵许久才缓过气来,沉声问道:“陛下这是何意?”

李昭动了一下,头皮传来痛感,她讷讷道:“那个……头发好像勾住了。”

顾沉宵沉了沉气,半支起身,从旁边案上摸到火折子,点亮了烛火。

重获光明,李昭低头一看,果然是她的头发勾在了顾沉宵的腰间玉饰上。她尝试解开,没想到越解越乱,就跟她的心情一样乱成了一团。

顾沉宵看不下去了,“还是微臣来吧。”

李昭“哦”了一声。

顾沉宵倾身,修长的手指有条不紊地将紧紧缠绕在一起的发丝理顺。李昭抬头看他,他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低垂,神情专注。似是察觉到李昭的视线,他抬眸,两人四目相对,近在咫尺,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顾沉宵怔住,手上一颤。

头发被扯了一下,李昭不由“啊”了一声,皱起眉,“疼,你轻点。”

外面巡逻的侍卫虎躯一震,我听见了什么?

顾沉宵恢复淡然的表情,眼睫低垂,继续方才的动作。兴许是不想扯到李昭的头发,他的动作比方才慢了一些。

李昭道:“没关系,不用顾及朕的感受,朕忍得住。”

过了半晌,缠绕的发丝终于完全解开,李昭站起身,满意地夸赞道:“爱卿真厉害。”

外面巡逻的侍卫听得面红耳赤,心道:顾相果真厉害。

李昭借口与顾沉宵谈论政事,直到亥时才离开。回到主帐,见任葭沅正安然酣眠,李昭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爬上床,缩在床榻一角睡着了。

翌日清晨,顾沉宵刚出门,便听到有人在谈论陛下昨夜弃任才人于不顾、留宿顾相帐中的事情,传闻绘声绘色,细节描写相当生动,那情状,当真是令人脸红心跳。

顾沉宵:“……”

秋日围猎潦草收场,李昭回到了宫里,几日不见,御书房里的奏折又多了许多,如同一座座小山,十分碍眼。

世上总有一些看不惯,却又无可奈何的事物,李昭认命地拿起折子。

看到某份奏折时,李昭神情凝重起来,对石青道:“宣户部尚书过来。”

第二天,宣政殿上。

“今年户部报上来的粮食收成比往年少了一成。”李昭看向户部尚书,“文爱卿,你来讲讲。”

户部尚书上前一步,道:“今年春季,沿海一带有倭寇来犯,战事历时两个月有余,良田遭毁,错过了春耕时节,故而收成比往年少了一成。”

李昭颔首表示了然,“沿海的这些倭寇时常来犯,实在猖狂。对此,文爱卿可有良策?”

户部尚书道:“长远考虑,可以在内陆一带开垦新田。这个时候开垦,正好明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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