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满了这片陆地,还把下面的岩石也盖住了,遮得密不透风,以至于路过的人也很难发现它底下坚韧的根茎穿过了粗粝的岩石,生生在里面挤出了可以容人的洞穴。 陈半夏把背包用藤蔓盖住,做了个简易的遮雨棚,然后拿着登山杖往前面探路,幸好没有蛇之类的动物藏匿在里面,她松了口气,接着往前爬进去。 里面的空间不是很大,但是很干燥,刚好可以将她整个人塞进去还空出来一个转身的余地。 陈半夏看了看手表,表盘依然停留在七点整,她叹了口气,打起精神环顾四周。 洞穴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天空挤满了喝饱水棉絮般的云层,加上山林密密的那层绿网,压根儿透不进半点光。 她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触碰到四周木质纤维的根茎。 陈半夏凝视良久,应该没有隐藏的昆虫鼠蚁,她渐渐放下心。 正当她判断没有危险,打算转过身来的时候,她听到了声极其轻微的呼吸,瞬间汗毛倒竖。 很难形容那样的呼吸声,就好像一个人从生下来那刻就忍住不呼吸,然后此刻突然憋不住轻轻呼出来一丝。 陈半夏后背发凉,浑身的血液都冷得结成冰碴,堵塞在血管里。 她僵直脖子不敢动,在漆黑一片的环境里,除了视觉以外的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 她听到自己刻意放轻的呼吸声,以及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声。 鼻尖闻到熟悉的土腥味,身后是粗糙得磨人的树根,衣服上沾满泥巴。 在暗藏危险的洞穴里,她快要把自己的胃酸吐出来了。 落在地上的手指尖猛地触到团柔软的液体或者胶质,是的,她已经没办法分辨那到底是什么。 那份诡异的触感像是章鱼的触角,又像是老人松弛的皮肤,包裹着无法辨别的成分,柔中带硬,表面似乎还裹着一层湿滑的黏液。 她触电般立即把手缩了回来,洞穴里面传来微不可闻的摩挲声,接着四周再次恢复沉寂。 她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再次伸出手去碰,却只摸到了湿漉漉的痕迹,先前出现的物体宛若是她的一场幻觉。 陈半夏不敢再转过身,把一双长腿蜷缩起来,侧坐着,一半脸颊在洞穴里的稠郁阴影中,一半脸颊在洞穴外的暗淡光明中,头顶那根神经高度紧绷。 此时的雨水已经慢慢掩盖住最下面落叶,断裂的树叶横截面像是蜘蛛结出的网。 陈半夏看到排列的蚂蚁和叫不出名字的虫类慌乱地躲雨。 她闻到自己身上浓烈的腥味。 肮脏的雨水、累积发酵的落叶和冰冷坚硬的昆虫的味道,混杂起来,无孔不入吸附在衣服里,再牢牢包裹住她的皮肤,带着令人难受和不安的水汽。 陈半夏耳朵里听到自己努力压制住的急促的呼吸声,注意力不得不集中在面前的伤处。 她仔细观察着自己的脚踝,哪怕是现在的这个姿势也疼得她咬紧后槽牙。 脚踝的皮肤红得好像塞进去了只馒头,又肿胀又热辣,但看样子骨头并没有断,只是关节错位。 陈半夏从背包侧面拿了剩下的半瓶水,咕咚咕咚全部喝完了,刚缓解了渴意,肚子咕噜一声叫起来。 她早上只吃了个包子,昨天看天气预报的时候还说会是难得一见的大晴天,谁能料到进山没多久就开始下雨。 而她又是头次放山,准备不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