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吗? 知道现在不能发火,所以陈岚也不说什么,同样拿出相机对准天空开始录像。身前是高大挺拔,精神奕奕的裴柳意。陈岚走神儿看着他皱皱巴巴的冲锋衣外套,昨晚裴柳意要么是在副驾上憋屈了几个小时,要么可能顾及她在车上就干脆一宿没上车没睡觉。不然他没必要支了帐篷睡会再赶在自己醒之前忙里忙慌地收好打包…… 多新鲜啊,大少爷放着好日子不过,开车带她这么个冷漠寡情的事业狂来野外挨冻受罪还给她当人生导师心理医生。 上一个非亲非故还对陈岚这么好的男的,现在已经是陈岚眼里最近刚诈尸的死人了。 陈岚想起于远来又忍不住叹气,大好的早上,想起他做什么。 “嘿。”裴柳意不知道陈岚的心理活动,他招呼走神儿的陈岚,“拍完了,我们是去居民区借用卫生间还是你就近……” 陈岚想起她跌跌撞撞开了一个多小时才从裴柳意问路的居民区开进了草原。坚决果断地摇摇头嘀咕自己找个草丛就行。 裴柳意把纸巾和免洗洗手液递给她,表示自己坚决不会偷看以后,像个小孩子一样趴在车上用捂住眼睛。 陈岚拍拍他肩膀,让他帮自己拿着手机相机和肩包,假装一步三回头的走开。 九月底的草原,清早的草丛上微微沾着露水,亮晶晶的,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呃啊我的稿子!陈岚整理好衣服从草丛里蹦出来。 又高又亮的大红色车身在草原上很显眼,陈岚匆匆找回去,裴柳意刚刷完牙正在擦脸,旁边是冲泡好的速食。 “喏。”裴柳意用下巴指了一下身旁的洗漱用品。 “不用,我自己有带。” 裴柳意眯起眼睛,“这又怎么了?刚看完日出又不高兴了?再喝点?” 陈岚知道他是调侃,闷头洗漱完才幽幽说:“稿子还没动……我倒是想喝,但你代谢得怎么样了啊,还能开车吗?” 裴柳意:“问题不大,但也可以再缓缓。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在车上躺一会。” 陈岚做了个请他自便的手势,裴柳意把热水瓶,防寒大衣,皮帽都码出来放在陈岚近身处。又仔仔细细绕着车看了两圈,捡起被风吹落掉在地上的暖贴包装袋,确定没有在草原上遗落什么垃圾果皮之类的,才爬上车瘫倒在后座。 陈岚见裴柳意躺好就要睡着,也没再叫他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 还是手机更方便。她打开备忘录,前天晚上列的大纲找的资料都还历历在目,陈岚裹紧衣服扣着裴柳意的皮帽,开始一点一点地记录自己的想法和感触。 虽说昨晚又哭又喝酒,可裴柳意说的那些话她还都记得清楚。 不知道多久没有人这么推心置腹地宽慰开导她了。 旁人眼里她背后是陈家和余家。名声,家财,人脉资源,家庭教育,得天独厚。 大学学的不相干的专业,毕业后跨行进别人几番面试百里挑一的杂志社,三五年坐进炙手可热的首席编辑办公室。 知根知底的亲故好友,了解她的经历,知晓她的难处,每每开口想要劝解安慰,总是被她不耐烦地摆摆手挡住,然后看她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再提起,就会被岔开话去。 美食,华服,远游,忙碌的工作,反复的交际,世上从来不缺打发时间的事情,那便总有东西能让人忘记感受。 陈岚不喜欢把痛苦示人。不喜欢的事就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