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静训也不知道陆仲要把他带到哪里去。上车二十分钟后,她才问:“是要去哪里?” “去死。”陆仲扯着嘴角笑。 这声音让赵静训感到害怕,她不敢再开口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陆仲驱车来到了一处空旷的海滩。 正是下午涨潮的时候,潮水裹挟着泥沙,拍打着海滩。海鸥成群结队,叫声凄厉。海风吹过来,一阵阵咸腥的味道,让赵静训直犯恶心。 半年前,赵静训坐在餐桌前,冷静地对陆仲说:“靠你这点工资,养不起我的。我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我还是喜欢男人有钱、有地位。” “分手吧,陆仲。 以后不要再见了。” 阴天的海平面最是波浪汹涌,疾风暴雨会将一切都吞噬。 陆仲张开双臂,仰起头闭上眼睛,他幽幽地问:“赵静训,你知道我这半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赵静训看着他的侧脸,微微凹陷,本来还带点婴儿肥的脸颊,已经被刻画成锋利的模样。 她不敢去想,也不敢去猜。 “算了。”他嗤笑,“你这个女人就是这样,外面看起来一副无辜清纯的样子,实际上做起狠事来,一件比一件绝。” 他蹲下身,找了一块石头在沙地上乱画了一阵,海水冲上来,将他的涂鸦冲走了。 良久,他站起身,说道:“今天看到你,总算是了却了我的心结,从此以后,我们就各走各路。” 他走在前面,赵静训跟在他身后,也上车。 开车回去时,有一段盘山公路,弯弯绕绕,底下是万丈深渊。 陆仲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问道:“几个月了?” 赵静训抬眸,低声地说:“五个月。” 陆仲深吸一口气,压抑自己的怒气,这t刚和他提了分手就和李元晦睡在一起了? 这是有多饥渴! 呵呵,可笑,最可笑的人就是他了。 他猛地一踩油门,转身淡淡道:“下车。” 赵静训捏着安全带,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下车!”陆仲这次语气带着十足的怒意。 安全带啪一声打开,她下车看着陆仲的车慢慢消失在眼前。 眼泪一下子从眼眶里涌出来,她扶着肚子,坐在一块石头上。 暮色四合,群山变得可怖起来,树在月光的照射下张牙舞爪。 晚风一吹,更是寒冷,她将身上的披肩往脖子上拉,但还是很冷。 眼泪被风吹干了,挂在脸上的泪痕有一种涩感,扯着皮肤一阵阵难受。 她搓了搓手,往嘴里哈气。 四周张望,前后左右都是一片漆黑,她也不认识路。 会不会死在这里。 她闭着眼睛想着生前的事情,死掉的话,会不会有一阵走马灯。 寒意一阵阵顺着毛孔沁到骨子里,又沿着脊椎骨往上蹿,她打了好几个冷顫。 好冷啊。 突然,光亮了起来,她皱着眉头睁开眼睛,车里下来一个人,拉着她的手,将她往车里带。 “吓死了吧。”陆仲关上门,鬼笑道。 赵静训头抵着玻璃窗,手靠在暖气片上,捂了捂。 刚才,陆仲一脚油门就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