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昏睡,气息极浅,唯有胸膛微微起伏。 你走到床边,端详着少年的脸,末了,微微叹息一声,伸出一只手,虚虚盖在少年的眼前。 “来。” 少年眉心闪过一道暗沉的红光,转眼便被一道金光压了下去。 你怔了一下,旋即意识到这便是钟离给魈作的保护措施。 残留在魈血脉里的精神控制已经消散了大半,想必也是钟离的手段——要不了几日,那些残留也会被这片金光祛除。 你喟叹一声。 不愧是钟离。 但这并不意味着你毫无办法。 这次你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了魈的额头,魈猛地皱起眉头,神色有些痛苦。 “抱歉,这是最后一次了。” 你低声说道,面色不忍,动作却干脆利落。 少年猛地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眸子失神地望向你,你平静的看进他眸子深处,最后的残留正在发挥作用。 “金鹏,昨日种种,皆历历在目,今朝事事,全了然于心……唯有荻花洲的魔神本人,其容貌,能力,气息,你如何都记不得了。” “是。” 你顿了顿,继续道。 “你久未与常人和睦共处,见人或偶感惊恐,实属心魔未愈,假以时日,必会好转,不必深思。” “是。” 你呼出一口气,心中似放下一块巨石,收回手指,少年又阖上了双眼,最后的残留耗尽,彻底消散,少年神色安详了许多。 晚霞最后的一抹余光照在你肩上,你沉默良久,明知少年听不见,还是轻声道: “对不起。” 你拉上帘子,转身离开,在你身后,幽闭的病房陷入一片安宁的黑暗中。 ………… “哎呦,老毕!” 往生堂前,一个瘦高的老医师正搭着另一个老爷子,笑得皱纹都展开了。 那老爷子矮他一头,刚从侧门出来,没曾想被这厮拦住,脸黑的像灶神的锅底——正是凭一己之力孤立五司的毕工司。 “来看你们工造司的人?” 毕工司不答,扭头就要走,奈何这往生堂堂主是出了名的蛮力,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挣不脱。 据说年轻的时候为取虎骨入药,孤身出城,三日方归,背负虎骨四米有余。 帝君谓之曰:力胜罗汉,气盖道成。 “最近工造司的日子不好过吧?” 往生堂堂主笑眯眯的伸出一只手,摊在毕工司脸前,有一巴掌拍下来的嫌疑,毕工司退了一步。 “来求跌打药者,工造司竟有十之五六,可是让老朽这往生堂好一顿折腾。” “……” 毕工司嗫嚅道 “老胡,我们也是苦啊。帝君远征,上奏的文书还在政务厅堆着呢,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工造司工作又不能撂挑子,这两天老被五司那几个老东西卡流程,可不是得闹出点矛盾来吗?” 胡堂主翻了个白眼。 “谁让你们造帝……” “谁敢拦工造司做事?”一个纤弱的女声从毕工司身后响起。 那人似乎久病方愈,边说着,边在渐起的夜风中轻轻咳了两声。 毕工司被钳住肩膀,回不了头,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