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从高空滚落。 饶是素以顽强著称的夜叉,也俨然已是强弩之末,怕是放着不管,也会在风中衰败落亡。 钟离并非小觑敌者之人。 偏是这般时机,钟离突然弃了那夜叉,凝眉驻足,素白的衣袍被万丈凌冽的山风滚 出烈烈音声,如惊云滚雷。 若陀慢他几步,他赶到钟离身边这瞬息之间,钟离已然回神,毫不犹豫地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去,速度之快犹胜方才追击之时。 若陀心知钟离不会无故脱战,本想问个缘由,没曾想钟离竟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径直从他身侧略了过去。 这可是头一遭。 他向来是信钟离的,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即不多犹豫,驱动元素力,继续追击那夜叉。 若陀追上那夜叉也不过几息间,夜叉伤势过重,早已支撑不住,昏倒在一堆碎石落木间,若陀探了探人的鼻息,松了口气。 一抬头,就见一碧如洗的天空上那金色的岩印,融金般的流光从岩印处倾泄而出,轻柔的托住了方才滚落的碎石,林木,混乱的战场似是下起琥珀色的雨。 钟离凌空挺立,金瞳威严不可侵犯,神色凝重。 他举起双臂,像接住一片早春单薄精细的雪花一般,揽住一个被笼在融融金光中的身影。 接到那人后,金光散去,神迹不再,落石碎屑骨碌碌坠进深不见底的山崖下。 就像是怕殃及那人,才废这般力气。 钟离会做这种事吗? 若陀扪心自问,钟离常怀悲悯,却也疏于人情,见人有难,隔空施以援手尚可,弃敌亲赴这般不知轻重缓急之事却万不会做。 但“万不会为之”的岩神显然看见了他,抱着那人朝若陀飞来,还不忘记开了玉璋护盾,为怀里那人挡风。 若陀:…… 曾为地底盲龙,纵是得钟离点睛,若陀的视力也一向不大好,常常要借助流云特制的“明目镜”等机巧。 等钟离走近了,他才惊觉这是近月来与钟离朝夕相处的社畜……魔神离。 社畜这词还是离自己调侃自己时传出来的,她嘴里总时不时蹦出些新词巧句,一时新颖无比,风靡璃月百行。 若陀也皱了眉,往日不笑也自带三分笑意的眉眼也严肃起来。 “怎么回事?离怎么在这里?” 钟离摇摇头。 他怀里的女子闭着眼,面色苍白泛青,眉头紧蹙,呼吸断断续续,寒气透骨,一双眼下有两道蜿蜒的红痕,竟是泣血之兆。 眉心正中一道玲珑的岩印,随着璀如灿阳的流金徐徐淌进她的四肢百骸,女子神色稍缓。 “离神识有异。” “可是受人袭击?” 若陀仔细打量了女子的面容,发问道。 “不像。” 钟离略作沉思。 “更似离魂之症。受了刺激,神识中始终压制的一部分反噬,此番昏蒙也是自我保护的一部分。” “虽不知她受何刺激,又如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我已稳住她神识,应是无恙。” 钟离怀里的人似是被二人吵到,不安的动了动手脚。 钟离垂眸看了她一眼,怕她摔下去,左手隔着衣衫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没注意,一个腕钏溜出她的袖口,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