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嬷嬷的话如同一道刺扎在了裴沂的脑海里,裴沂突然想老妇人口中的故人是谁,王书安吗?可王书安只是一个先生,就身份而言也与裴家老妇人相差悬殊。可若不是王书安,那是谁,又为何突然想起来这个故人。 晚间的时候,春雨悄悄落下,平添了几丝凉意。骏马跨过青石路,惊起了一片水滴。阆王府的门被敲响,而不过片刻一辆马车便匆匆离开了裴府。 裴沂走得匆忙,连厚衣都没有带,如今坐在马车里冷得打了一个寒噤。但再冷也抵不过心中的担忧。 萧家冷清依旧,但如今却多了一些驻守的将士。裴沂在看到这些将士时忍不住脸色发白,脚步匆匆的走进了院子。她走得急促,差一点撞上端着水出来的仆从。瞧见盆里的一片猩红,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人也差一点就栽了下去。 郑桜伸手揉了揉鼻子,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上嘴,就这么目送着裴沂闯了进去,然后挥挥手,带走了守在院外的侍卫。 裴沂一走进院子便看到站在外面的萧不离,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在她以为萧不离出事了才惹得郑桜匆匆找她的时候,看到对方安然无恙才是最大的惊喜。她伸手擦去了额上划过的雨水慢慢走了过去,却在相距不远的时候停下来了。 在她心中,萧不离一直都是很强大的,因为她见过他杀人不眨眼的模样,也见过他把自己藏在马尸下的果敢,更见过他面对陈文以和陈末以的从容和冷静。只是她从未想过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萧不离站在雨中,飘下的雨丝将他的身影显得朦胧而萧瑟。但她觉得他在哭。 裴沂没敢走过去,只能站在原地。直到萧不离回过头看着她。雨水滑过脸庞,萧不离看起来很平静,但也很悲伤。 “十一,你怎么来了。”萧不离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回了屋檐下。 裴沂就这么看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郑桜带你来的。” 裴沂点头。之前郑桜匆匆寻她,只说将军不太好,她这才匆匆赶过来。“你可曾受伤?”她开口问,伸手抓着对方的手臂,似乎想知道他哪里受伤了。 萧不离抓住了她的手道:“我没有受伤,伤的是别人。” “可是圣上为难你了。你之前查了那些大臣的宅院,他们可是记恨你了。”她一边问,萧不离一边摇头,问到最后裴沂语无伦次的道:“那是为何?” “十一,我杀了一个人。”萧不离低声道。 裴沂不明所以,因为萧不离是将军,杀伐果断本就是一个将军的职责。她想伸手拂去对方脸上的雨水,萧不离却紧紧的拽着她的手道:“他曾救了我,而我杀了他。” 为何?裴沂想问,但看着萧不离带着悲伤的眼睛,却不知如何开口了。 楚清怀曾经救过萧不离的命。他也曾答应他一定会尽自己所能的帮他完成自己的心愿。但这个心愿不包括谋逆,更不包括刺杀。所以在保全自己还是保全楚清怀的时候,萧不离选择了保全自己。他整整刑讯了楚清怀一天一夜,等到行刑结束的时候,楚清怀身上已经无一块好肉了。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哀求萧不离给他一个解脱。但萧不离没有,因为圣上没说要他死。 他曾问过楚清怀为什么要这么做。楚清怀没有回答。如果只是为父平反,无需刺杀陈帝。除非圣上做了什么。他这边审不出来,不能收手。而那边陈文以醒了,拖着伤也过来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侍卫用刀割开了楚清怀的胸腹,烙上了烙铁,只为逼问是否有同谋,又是为何刺杀。但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