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沂离得裴恒比较近。不经意间发现裴恒清冷,正默默的看着四叔母平氏。而平氏神情有一丝紧张,不由得拽紧了手里的帕子。 她慢慢收回了视线,然后望着屏风外忽而闪过的人影。 约莫一个时辰后,有人走了进来,恭请众人出去。一众人纷纷起身离开前厅。裴沂和文伮走在后面,她看着大伯母和四叔母似乎要离开,却被大伯父和裴恒拉住,一起走到前院。 “各位受惊了,职责所在,多有冒犯,还请勿怪。”萧不离站在一列士兵中朝众人拱手道。 众人连说不打紧,没耽误公务便好。与萧不离客套完后,几房便匆匆离去了。 裴沂看着裴恒跟在平氏身后,神情落寞。 她回头时,萧不离已经与裴旸说完了话,正走了过来。 “事出突然,可有吓到你?”萧不离道。 裴沂摇了摇头,比起惊吓,更多的是担忧。毕竟萧不离得罪的不止一个人。但她也知为圣上办事,好坏皆是隆恩。 “我刚才在你的院子看到了你的嫁衣。”萧不离笑道,他知道裴沂自己做了嫁衣,却没想到会做得如此精致。 “萧将军可曾满意?” “这个我不知,毕竟一个物什,如何和真人相比。”萧不离面色不改的说着话,裴沂忍不住面色微烫。眼下萧不离还有公务在身,自是不能久待,他对裴沂道:“你们萧家看似和睦,其实早已分崩离析。我若能早日迎你过门便好。” 裴沂知道他定是看出了一些什么,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她不确定这些东西萧不离有没有告知裴旸。但萧不离是裴旸未来的女婿,就算他什么都不说,其他几房也未必相信。她知道裴家终究很难得平和下去了。年前的那场烟花,便是所有人最后的梦。 萧不离带人走后,裴府便恢复了平静。但当晚裴老妇人便急匆匆的把裴旸请了过去。裴沂不知原委,只在次日知道裴老妇人被气晕了,如今卧病在床。 她过去的时候,正好碰到裴汶出来。裴沂一眼便瞧见了裴汶脸上的伤,道:“四兄,你这是为何?” 裴汶瞪了她一眼,但终究没有将气撒到裴沂身上来,只是略为遮掩了一下道:“你不必进去了,二叔父和叔母都在里面。二叔母正在气头上,看到你估计会责备你。” 佟林纾拿裴沂撒气也不是一次两次,故而裴汶提醒裴沂。他不知如今的裴沂早已不是那个任佟林纾撒气的裴沂了。 她目送裴汶走远后,还是走了进去。 房里沉浸着草药的苦涩味道,裴沂在门外问了安,便听到裴旸让她进去。 裴老妇人已经醒了,但躺在榻上一言不发。裴旸端着一碗药左右喂不进去,便搁在了一旁。佟林纾面色不好看,神情更是气愤,瞧见裴沂便道:“你倒是挑了一个好夫婿,连岳丈家都敢查。”最重要的是还一寸一寸的查,蛛丝马迹都没有放过。 她一出声,裴旸便斥了她一句道:“不离职责在身,如何能徇私。这满朝文武家都查了,裴府查不得?” “萧家不怕得罪众官,我怕。”佟林纾气道。 不止佟林纾怕,其实裴旸也后悔了。只是如今说这些也无用。萧不离初生牛犊不怕虎,将事情闹得这般大,也不知该如何收场。但眼下他要烦忧的不是此事,而是面前的母亲。 “您生气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这事我来想办法解决。”裴旸安慰着老妇人。 老妇人只是气得哼了两声,并未说话。 裴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