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闻楼台言道裴家大兄夫妻和睦,着实羡煞旁人。即便在外,裴家大兄也不忘给家中妻儿寄信。此次见到,当真令人羡慕。王妃那儿媳当真是贵气精致得很。”晏夫人话里是满满的赞叹,但听在佟林纾耳中便没有那么和睦了。她几不可查的捂着心口,随口笑道:“子女之福,也是我之福气。”唯一不足,便是未能抱得孙儿。 两人有体己话要说,便打发晚辈们自己玩。尤其是佟林纾点到了裴恒,言道周家女娘远道而来,还不曾在王城走过,让他尽一回地主之谊,带着妹妹好生游玩一番。 裴恒有些诧异,不解的去看裴汶。裴汶不动声色的避开,飞快的溜走了。 裴沂知道周苒定不喜自己,故也在出门后便要离去,却被周苒喊住了,道:“十一娘子不妨一道去如何,我与裴家兄长男女有别,一道出去恐生误会。”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不仅裴沂有些困惑,连裴恒也皱起了眉头。 王城繁华,远不是偏远县城所能比拟。周家长子夭折,故而对着长女十分爱护,长至十六岁也几乎不曾出过远门,更不说来王城。一路之上,周苒看什么都稀奇,从小食到胭脂水水粉都要去瞧上一瞧,裴沂几次想找机会问一下裴恒关于晏家周家的事情,但往往刚刚开口,周苒便扑了过来,举着手里的东西给裴恒看。从糖葫芦到朱钗画笔,但凡她瞧上的定然会让裴恒看一眼。 “三兄,你看那个糖人可像你。”走到一糖人小摊,周苒指着其中一个书生模样的糖人道。 裴恒不忍拒绝她,便点了点头,岂料下一秒周苒便举着糖人递了过来要送给他。 裴恒面色尴尬,左右看了看,实在不能拒绝周苒,便接了过来。 裴沂和文伮跟在他们身后,着实有些多余。 “娘子,那周家女娘定然对三郎君有意。”文伮低声道。 事实上裴沂也猜到了一些,不然母亲为何单独让三兄招待周家娘子。但前有一桩婚事未成,难道这周家还愿与裴家扯上关系吗? 周苒走得快,性子也跳脱,裴恒为护着她,只能跟在她的身后。裴沂不紧不慢的缀在他们后面,心情复杂。 “娘子,你看那个手帕。”文伮指着小摊上的一方手帕道,那手帕为绛紫色,绣工精美,看得人好生喜欢。裴沂知文伮定然喜欢,便想帮她买下,但还未询问价格,一个人便抢先一步拿起了那手帕道:“这个价几何?” “公子好眼光,这手帕乃是绣娘所出,样式精美,但价格也着实不便宜。”摊主厚道,直接言明了价格。那人闻言二话不说便让人递了银子过去。 东西被抢先一步买走,文伮有些失望,裴沂只能安慰她再看看。岂料那人竟然直接走了过来,道:“方才见裴家娘子喜欢着手帕,便自作主张买下了,不知裴娘子可愿收下。” 裴沂本想拒绝,但看到那人面容后,当即吃了一惊,下意识的行礼道:“太子殿下。” “此乃集市,无需多礼。此前见十一娘子未曾备下礼物,今日有缘便想补下,只是礼小,不知裴娘子可喜欢?”陈文以笑着递上手帕,裴沂犹豫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她回头去看文伮,文伮比她还要吃惊,看陈文以的目光都有一些闪避。 当初文伮受伤,是太子着人送回。是以与太子相识并不奇怪。裴沂收了礼物便想离开,但陈文以却并未离去,而是道:“孤久不曾回王城,竟不知王城变化如此之大。不知裴娘子可愿领孤转转。” 裴沂对王城也不熟,但若这番说出来,陈文以定然不信,更何况对方贵为太子,裴沂也不能轻易拒绝。只能应了下来。她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