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色皎洁。 温完书后,姜柯在院子里寻了一处干净地,铺上草席。白天站了几个时辰,回来时腿是酸痛的,今夜风大,适合在外面纳凉休息。 他家的院子不大不小,刚好分成两半,妹妹姜蔓还小,和洛璎住在一块,等她长大些,姜柯打算把存的银子拿出来一部分,另加一块地修新屋子。 姜记豆腐自从经上次那件事后,有邻里的人帮忙澄清,生意反倒比从前更好了。 再积攒一些时日,便能提前解决以后入学府的费用。 姜柯躺在草席上,面对天上的闪烁繁星,心里默默算着往后一年的预计开支。 偏僻小镇白日里有花香鸟啼,晚上只剩虫鸣蛙声,家家户户都熄了灯,宁静祥和,最适合睡前深思。 不一会儿,姜柯便感觉眼皮子打架,眼前的景物逐渐模糊。 他将要睡着时,院墙那边忽然传来一声痛呼。 “姜兄,快别睡了,起来!” 孟知飞速冲过来,猛摇醒他。 姜柯睁开眼,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视线中,他立马清醒了。 “这么晚,你怎么还跑这里来?” 如果没记错,从他家到孟知家来回要半个时辰,而且看孟知的样子,不像有代步工具。 孟知最近没与他见面,仔细一看,消瘦了许多。 “我最近无聊,读书读得脑袋快长蕈子了,县学府来个新夫子,那叫一个严厉,专挑着我逮,被罚得好几天没休息了。” 孟知生性好动,以往在临书阁时自由惯了,带着一身毛病上县学府,可算吃教训了。按理来说,能入县学府的秀才本身不差,大多都在刻苦读书,夫子们平日只教不管,也能自我约束。 县学府有规矩,但一般无人会触犯。这批秀才里偏偏出了孟知这个浪头子,别人完课之后也会主动向夫子求教,他偏要去耍,顶着个案首的名头,却不加紧读书,看着让人急。 姜柯:“你若是安分点,他们就不会死盯着你。” “下回一定。”孟知笑笑说,“我听说谈月楼开设了新的比试场,这才来找你作伴,要不一起去?” 孟知既然开口了,姜柯也不好拒绝,而且他也想去谈月楼看看到底是什么比试场,顺带问一问上次画局的结果。 姜柯收了草席搬进屋里,换了身轻便的黑衣,两人一同翻墙出去了。 夜深人静,街上空无一人,两个黑影一窜而过。 吴县不比帝京夜里灯火通明,这个时辰只有谈月楼的小窗隐约露出一点光亮,在黑暗中一眼便能看到。 两人戴上面具摸进了门,里面犹如白昼般光亮,一楼二楼来往的人比以往更多了。 “新开的比试场在哪儿?”孟知问走过来的小厮。 “地下一层。” 一楼拐角处多了一扇门,门前尽是拥挤的面具人,旁边贴了红字告示。 原来这新开的比试场名叫九生堂,专为练武者而打造,修建了两年,如今终于竣工,门口已经有人上前报名了。 九生堂的规矩和别室不同,这里的比试者以武艺决胜,进去之前必须签下作保书,不论生死,只讲输赢。 地下有一个演武场,参与者在规定区域进行比试,旁边有观试席,先抢到先得。获胜的参与者可以赢得一笔丰厚的银子,若能位列九生堂红榜,每场根据所在名次加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