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走,走路来回两个时辰,他天黑到家,白日又要匆匆忙忙到镇里来,眼底时不时青黑一片。 他曾是中院的首甲,这回院测过后,有机会提到上院。 但自从姜柯来之后,他的名次便往下掉了,夫子们经常提起的人也不再是他。 “临年,你这几天身体好些了吗?”一群学子围着裴临年问,有的还给他塞些小点心。 裴临年呆滞地盯着桌面,好一会儿才回神,他平日里从来不会如此颓丧,一夜之间,从一株松柏变为一棵霜打的病草。 “你这是出了什么事?” 裴临年沉默片刻,悲痛道:“家父仙逝了,家母重病卧床不起。”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安慰他。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忙。” “裴兄节哀。” 裴临年对众人僵硬地笑笑,起身走向在窗台边奋笔疾书的姜柯。 他忽然弯腰,道:“抱歉,前几日的事是我做得不对,我家境寒酸,不应该招惹你们,抱歉,但是我的父母……我不求姜同砚原谅,只希望你和邱同砚能收下我的歉礼。” 他递上来一个小布袋,里面勉强装了几颗叮当响的东西,隐约能看出形状。 姜柯:“你这是什么意思?” 有个学子冲上来说:“姜同砚,我原以为你是端正的君子,没想到居然私底下欺负家贫的裴同砚。” “你和裴同砚的事我都知道了,他只是想寻一个空处看书,却要被你和邱同砚百般挤兑,还拿上院朋友来压他,小肚鸡肠!” 裴临年:“这不是姜同砚的错,你们不要怪他,是我违反规定在先,这是应该的。” “临年,你别维护他了,他抢你的风头不说,还如此对你,表面看着正经,实际心里脏,亏夫子们平常重视他,也不过如此。” 姜柯察觉现在的形势,他又不是任人污蔑的包子,正面反击道:“你不先问问他做了什么,在书室里吃东西,还想赖在我们身上,这位同砚既然这么关心,不如你来替我朋友抄书?” 那位学子顿时哑声:“……” “你不要欺人太甚,临年并没有做错什么,你不说谁会知道。” “现在老夫知道了。” 众人回头一看,陆院长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摸着花白的胡子,神情凝重地看着裴临年。 “规矩定下便是来遵守的。” 陆院长背过手,穿过一群年轻面庞,停在素衣衫的裴临年面前。 他上下打量,说:“我见过你,是卫夫子引进来的学子。我记得他曾说你是棵好苗子,在村里自学太浪费了,才托我放你进这里。” 裴临年进陆氏私塾,只交了旁人应交的三成费用,而且藏书库每月还会提供白送的笔墨,和上院的学子一个待遇。 但事实证明,裴临年只是能吃苦,但天资并不高,几次院测都与上院擦肩而过,在中院名列前茅,摆出去还是不能细看。 “我看你虽然平庸,但为人老实刻苦,没想到你私底下仗着同砚对你的同情,擅自违反规定。” 不知哪个字眼戳中了裴临年的痛处,他整张脸陡然通红,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直视陆院长。 陆院长:“看人要从细小的枝节看,你连如此简单的规定都无法遵守,别人又为何要让你?可不是你家贫便有理的。” 裴临年这回真笑得僵硬:“学生知错,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