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众人间的缝隙,姜柯才看见那位青笠公子。当真如名字一样,头戴一顶青纱笠,遮掩住面容,一身软缎白袍,衣角滚金,端坐在屏风左位,手中把玩着折扇,扇骨是白玉雕牡丹,光看便知道价值不菲。 青笠公子生得偏清瘦,气质却上乘,无端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的宁静。 不过扇面上的画,姜柯莫名觉得眼熟,正想仔细打量时,却被青笠身旁的小厮挡住视线。 “下一场,四艺局,青笠对游鱼细石!” 围观的客人惊叹: “青笠公子终于要和游鱼细石正面对上了吗?!” “我赌游鱼细石赢!” “刚来不懂事罢?游鱼细石虽文采斐然,但比青笠还是稍逊一等。” 很快,红榜第二的游鱼细石出现,穿过拥挤的人群,在屏风右边入座。 游鱼细石身材魁梧高大,青笠比他矮一个头,气势却丝毫不输。 “开局!” 小厮搬来四艺局的专用转盘,是一个类似司南的东西,上面放着一个银色大勺,用力转动,最后勺柄停在某个区域。 “西部,棋局!” 下面的银板上划分了四个区域,分别为东西南北,代表琴棋书画,很显然,这局的内容已经定下。 屏风撤去,上棋盘,所有围观客人被拦截在外,防止场外干扰,只留几个守局人在里面监视。谈月楼一向以公平公正公开为信条,没过多久便在门口挂起拟局盘,实时传递内部情况。 里面僵持,外面的也跟着抓心挠肝。 “青笠这一步走得好,可算是把游鱼的路堵死了。” “我看游鱼只是在布局而已。” “那可不见得。” 青笠的攻势十分猛,以进为退,在为自己开路的同时封死了游鱼细石的下一步,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青笠这局势在必得。 “刚才不对。”姜柯喃喃道,“青笠露出了破绽,只要游鱼下在旁边一点,这局能翻盘。” “什么?”旁边的人问,没等他回答,顺着手比划的位置一看,惊道:“确实是,不过这个破绽太隐蔽了,游鱼已经被青笠迷惑,当局者迷。” 姜柯分析道:“青笠采取的战术虽然声东击西,容易使人眼花缭乱,但自己露了马脚也不知道,若不是游鱼比他急躁,这局无解,两方都讨不到好。” “你这么懂,下次不如去和青笠对一局?” 姜柯摇头:“只是一场而已,想要摸清一个人的路子,还得长期观察。” “这位小兄,能否留个……” 背后忽然被人一拍,半边鸟雀纹面具闯入视线。 “这位是我同侪,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那陌生男子道:“我只是想认识一下。” “不好意思,他比较木讷,不太会说话,我来和阁下交朋友如何?” 那人摆手,匆匆离去:“作罢。” 孟知把姜柯带到角落里,语重心长:“在这里,切莫与生人暴露身份,要是哪一天选中谁对局,那人输了可能会蓄意报复。” “原来如此,多谢提醒。” “话说你怎地到飞花堂去了,我还以为你更喜欢椒兰室呢。”孟知随口一问。 姜柯:“飞花堂的对手局挺有意思,下次有时间也想试上一试。” 两人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