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就说……”她松了口气。 脚试探性地挪开,石砖随之上移,四周立时响起巨大的金属摩擦声。那是墓墙后数以万计的机括在同时运转,齿轮层层咬合,带动轮绞,拽弦的尽头是一排排蓄势待发的弓弩。 “我就说,话别说得太早!”她拔腿就跑。 这机关并非在踩下,而是挪开的时候才触发,大意了……不对,不大意也没用。 券顶的砖石开始崩裂,碎石纷纷下落,一排排淬着寒光的箭头从墓壁后被顶了出来。弩机整齐划一地掉转朝下,只静默了一瞬,成百上千支箭一齐朝奔跑中的她射来。 闪着银光的白线在空中交错成一张大网,高速逼近前方风暴中心的猎物,只待将她射成刺猬。 不可能跑得过的……她下意识地闭上双眼,应该会很痛。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只有一阵风撩起她的发梢。 金属摩擦声在她身后响起,这声音短如击磬,是什么兵器和箭矢相接后一触而退。更多击磬声响起,伴着一场噼里啪啦的骤雨,那是一支支箭被打掉后落在地面上。 她回过头,最后一支箭刚刚落地。 一个陌生的黑衣男子站在那里。他背对着自己,手持一柄木棍,背影静谧而悠远。可脚边一地的残箭断矢,又让他仿若立于尸山血海之上。 他是? 不知何时,白色的雾气在空中悬浮。 他转过身,隔着雾气与她对视。他们相对而立,呼吸相闻,她却看不清他的脸。 “走。” 黑衣男子开口,声音似雪。 机簧再次纷动,箭矢自前而来,万箭齐发,犹如掀起一场银色的潮汐。 他向前奔去,她紧随其后。滔天巨浪迎面而来,他挥动木棍,黑色木棍所及之处,一切皆被碾碎。她用肉眼无法看清他出手的瞬间,只有黑线与银线频频相接,溅出明亮的火星,一下又一下,他们简直漫步于狂风暴雨与绚烂火花之间。 因此她居然还有余力提问题。 “请问……”她实在好奇,他是谁? 黑衣男子朝她竖起食指。 一心一意?少说话?她猜测着他的意思。 这只手伸过来,在她额头轻轻一点,她感受到点冰凉的触感,下一刻,整个人便猛地往后一仰,一支箭堪堪贴着她鼻尖擦过,带着破风的啸声。 原来是后退一点的意思。 她还在后仰中,身形没稳住,很快又被这只手拽了回来,一支箭又擦着她后脑勺掠过。不知何时,箭的角度越发刁钻了。 “等等……”她头好晕。 她被按着弯下了腰,一支箭贴着擦过。 “你听……” 她被推着转了一圈,一支箭贴着擦过。 “我说……” 她被拎着走了两步,一支箭贴着擦过。 倒是让她把话说完! 一连串的天旋地转接踵而来。徐灵宾被一只手牵引着抬头,弯腰,转身,前移……她整个人就像一具不甚灵活的人偶,被最高明的人偶师架着完成了一场惊险滑稽的表演。 等到表演落幕,徐灵宾被带到甬道尽头的墓门前,她已经连北都找不到了。 “谢谢……”徐灵宾喘着粗气,朝面前的人道谢。 黑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