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快要结束,燥热却还在持续。 在四周都被裹入了如深海一般的幽邃沉睡中时,河边却是不同的光景。夜幕之下,全然没有了白日里的炎热的河边成了各种动物的天堂。蟋蟀声和青蛙声从河水旁的草丛中倾泻而下,像是要铺满整个世界。 在扒拉开和人一般高的荒草时,还会惊动一群在纳凉的小动物,不时还有萤火虫,闪着黄绿色的灯光在这里翩翩起舞,他们毫无规律的运动路线,像是天上的流星。 在这样热闹的场景之中,却倒着一具尸体。 以及一个挖了半米高深坑的少女。 这幅场景,怎么看都像是诡异的抛尸现场。 河边的土壤在充沛的水分沁润下,变得湿润又黏糊,这样就会带来一个问题,如果要挖开泥土,那么挖开地表的用具肯定会被湿哒哒的土壤缠绕。 于是理所应当的,飞剑从自己手中逃离了。小青倔强地高昂着自己的头颅。 司徒遥避开了对方带着指责的视线,不好意思地说道,“小青,这次你一定相信我,很快就挖完了,再忍耐一下?” 小青好像更生气了,剑尖全是泥巴的小青直白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愤怒,把泥土接连甩到了司徒遥身上,并背对着少女,大有要恩断义绝的意思。 这可麻烦了,司徒遥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的泥点,嗯,还蛮好看的。 不过,估量了一下坑位的深度,现在也许也可以把男人放进去了吧。 站在挖好的深坑边缘,四周是铺散开来的荒草,如果没有记错,大家似乎都是做的。 可惜缺了块草席。 在司徒遥犹豫要不要为对方编个草席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不像是小动物,更像是人类。 提问:在只有一个人的情况下,背后怎么会发出响动?尤其还是在背后是一具没有了脉搏的尸体的时候。 答:诈尸了。 司徒遥几乎是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一个蹬地借力,身形一闪,快如闪电,马上就来到了男子旁边,手指掐着法诀,只要对方有异动,就…… 等等,对方好像还活着。 蹲下身,轻轻搭在对方的手部脉搏上,虽然微弱,但是确实还在跳动。 这难道就是,奇迹吗? 倒在地上的男子先是发出了轻微的呼吸声,很轻像是漂浮在人的心上那般轻,随后胸腔剧烈起伏了起来,男人偏过头,吐出了一口淤积在胸腔的河水。 半湿的黑色长发就这样懒洋洋地贴在了脖颈处,最后倾倒在了男子半开的胸膛之上,没入了衣服内部。 男人的睫毛动了几下,像是准备破茧的蝴蝶在不断挣扎着,最后成功挣脱了束缚,露出的是一双茶褐色的眼眸,却并不温柔,在黑暗的环境下,还带些许猩红的底色,像是鹞鹰一般,瞳孔深处一闪而过了一道宛若能窥见未来的目光。 锐利的气息很快消散,男人又变成了一副慵懒的模样。 像是回应男人的苏醒,四周的萤火虫从对方身后接连飞起,一闪一闪。 风又开始吹了,树叶,流水,野草都伴随着晚风舞动着。 “啊,是刚才的小姐啊,是你救了我吗?” 男人的声音把司徒遥从混乱的思绪中唤醒,“啊,不是。在你跳入水中后没多久,你的脉搏似乎已经停止了。要说的话,大概是你自己救了自己吧。” 自己救了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