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看着深宫夜色,月光皎洁,湖水荡漾,高墙朱瓦,正如自己一开始那般,并不喜欢这个地方,也不知道为何还会有如此多女子前赴后继,锁在这深宫宅院之中。 好在,她志不在此。 待宴会散场,苏婉禾与云枝到了宫门,苏府的马车就等在这里。眼下众人纷纷离场,宫道上一片寂静,哪里还有一辆马车。 云枝疑心看着四处的角落,不遗漏一处:“奴婢明明记得马车就停在此处啊,那车夫不会是在哪里偷懒了吧,回到府中定要好好教训一顿!” 大概等了半个时辰,就连宫道上的内侍与宫女都渐渐看不见身影,天色暗沉,只看得见天空的一轮圆月。 “云枝,不等了,我们走吧。” “啊?可府中距离皇宫大概有半个时辰,若是步行,恐也要一个时辰,等到了府中便是亥时了。” 苏婉禾并不言语,姜家嫡女最是“嫉恶如仇”,像今日这般失了脸面,她能咽下这口气才怪。等云枝反应过来她已经朝前走了几步。宽敞的宫道上,衬得苏婉禾的身形格外弱小,只一盏宫灯,映着来时路,纤弱的身姿几欲融进夜色中。耳边静得出奇,除了轻柔的脚步声,只有微弱的虫鸣。 直到一阵泠泠的车马声打破了这一幕,苏婉禾几乎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前方,无神顾及。 “上车。”车帘并未卷起,马车里传来的声音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压迫感,如碎玉一般,让苏婉禾陡然停下了脚步。 这马车她不久前才刚刚见过,虽无銮驾,只匆匆一眼,就知道里面是何人。 该来的总会是来的。 云枝正欲发声,被苏婉禾用手势制止。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也不等马车里再度传话,苏婉禾借着车上的扶手进了马车。 宫道上泠泠的声音再度响起,马车内却一片沉寂。 苏婉禾侧身站立,望着前方端坐的矜贵储君,心里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好像这样的场景如面前人囊中取物,她轻而易举就落在了猎人的掌心,而猎人此刻正漫不经心握着手中的书卷,头抬也未抬。 “太子殿下,是臣女的错。”苏婉禾掐着指心,手中的帕子已微微有了湿意,她摸不准裴珣是什么意思。 听见这话的裴珣唇角微勾,神色淡淡,落在书卷的视线终于移了方向,落在面前的少女身上。月白色的襦裙更衬得苏婉禾莹莹之姿,纤弱的身段已掩饰不住出落,此刻,那张小脸仰着,唇角微抿,朱唇琼鼻,眉心带着些淡淡的释然,可一双水润的杏眼正微微上扬,带着清澈与明媚。 与那日她醉态,全然不同,竟大胆至此,那双手也不是现在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很怕孤。”这话几乎带着笃定。 “嗯?”苏婉禾并未想到裴珣会问这样的话。 看着那张仿佛不谙世事的小脸,裴珣将手中的书卷一放:“不然你为何站得那样远,是害怕孤吃了你不成?” 苏婉禾彻底拿不准裴珣的意图了,手中的帕子已被她绞得失了形状,她被眼前调侃的话弄得一愣,看着那道凝视的目光,必要的礼数她并没有忘:“太子殿下龙章凤姿,贵不可言,臣女待太子自然是心存崇敬。” “既然心存崇敬,为何一而再,再而三欺骗孤?”掷地有声的质询惊得苏婉禾抬头,只一瞬间,就与那道锐利不容忽视的视线对峙,苏婉禾的心口仿佛被一道巨大的力量攥住,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可知,欺君之罪,是何下场?”裴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