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伯府上借来了南边数一数二的饽饽厨子,定要教太子一尝难忘。 一抬眼见太子领着众人进了殿内,周燕珠上前一福,道:“民妇周氏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说罢竟引了太子往席面上去。 本来,按照大梁朝的规矩,府上若有贵人驾临,当家主母亲自上前侍奉酒菜也是有的。然而,这安排却不在姜谦的计划之内。 姜谦拿眼神想问周燕珠个究竟,周燕珠却并不看他,兀自上前斟满酒,端了酒杯满面笑容道:“太子殿下!今日太子殿下驾临,乃是锦乡侯阖府之幸事!今日略备薄酒,聊表心意,还请太子殿下赏脸!” 周燕珠一心想把太子灌醉,她那杯中哪里是什么薄酒?乃是浓烈异常的九酝春,兼又掺了金良医给勾兑的不可名状的药粉,闻起来虽甘香绵软,可性烈上头,不输于蒙汗药。 为了让太子误入侯府深处,周燕珠竟将在醉阴楼做花魁时的解数都全使出来了。 周燕珠一脸得体的微笑,端着酒杯要给太子敬酒,不料太子却面目清平,温言道:“夫人盛情,请恕难从。孤已多年不曾饮酒,侯爷也是知道的!夫人勿需多礼!” 周燕珠的笑容便僵在脸上——她全然没有料到,太子竟是滴酒不沾! 其实,太子自知酒醉误事,自打当年在太后寿宴上误动了郭如是,便一心将酒戒了,除了一年一度的皇宫家宴,别时滴酒不碰。太子自律如是,他的近臣门客都知道,唯有周燕珠这个深宅愚妇,竟听信了何遇春的话,耍心机想将太子灌醉! 姜谦全然不知周燕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前几日他亲自对过菜单,席上的一菜一羹都不敢怠慢,还特特嘱咐周燕珠不必备酒水。谁料,这蠢妇竟自作主张、丢人现眼!姜谦顿时心生怒怨,此刻却不敢发作,只得重重地瞪了周燕珠一眼。 周燕珠暗道不好,看太子的样子,不像是能劝动的。她手里端着酒杯,举也不是,放也不是,颇有点下不来台。 太子却笑着接过来,一边不动声色地将酒杯放下,一边谐然道:“孤今日来,本打算尝尝夫人府上的腊八粥。奈何早起,才想起算差了日子,原来明日才是腊八!今日,只怕豆子花生还没有备好……” 见太子出言圆场,众人识相地轰然一笑,这才解了尴尬。 席间,周燕珠犹不死心、坐立难安,可姜谦时不时拿眼神告诫她,她也不敢造次。 待太子用完午膳,由宁公公服侍漱口净手后,便欲起身如厕。姜谦遣了良孝引路,太子由宁泉侍侯着往西边儿的雪隐之处而去。 周燕珠眼神直愣愣地盯着太子出了门。她费尽心机,想将太子灌醉,可眼下太子并没有醉。如何能误打误撞,把姜云嫣按倒在床? 周燕珠心急如焚,不等姜谦开口跟她算帐,便谎称自己腰疼,由柳烟扶着往华祝苑回。一路上搜肠刮肚,但凡能想到的法子,不吝多污秽下作,全数细数一遍,却不能保证太子把姜云嫣生米做成熟饭,这可怎么是好? 从黄金堂往西去是一处梅圃,题名曰“逸梅园”。这几日天气稍晴,蜡梅已经悄然开了满枝,有清香四溢。 良孝得了姜谦吩咐,知道府上早已命人侍候着二小姐在园里赏梅,以期与太子相遇。待经过逸梅园时,良孝便故意放慢了脚步,四下察看,不料竟环顾无人。 良孝心下纳罕,侯爷早吩咐他留神,因说好了二小姐会在此处等候。可眼下,怎的不见人影?莫不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 正忐忑,忽听见旁边一个声音唤他:“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