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几乎要失去理智,恨不得要与眼前这个小孽障同归于尽! 还没来得及开口吩咐人来救治她,靖王竟是一口鲜血涌上喉头,喷了出来…… 见靖王吐血,马骁大惊,吓得心都跳出心砍儿了,腿儿也软了。他忙扶着靖王上了轿撵,自己竟跌跌撞撞跟到营里,眼看着刘三远传来的军医,四面八方、蜂涌而至,上来七手八脚替靖王诊治。 军医吓得直冒汗,好在靖王只是急火攻心,神志尚清醒,只缓了一缓,开口却问:“人救过来了吗?” 问的竟是那个小女子。 刘三远赶紧上前,在床边跪下,禀道:“公子!那位小姐脉息无恙,只、只尚未清醒……” 靖王闻言,闭了眼睛。 众人屏息,唯恐靖王再要动怒。刘三远跪在地下满心忐忑,瞅了闭目无言的靖王半晌,担忧道:“公子,您……恕小的胡言,卫所鄙陋,万事不周,那位小姐之事,千错万错,是小的失察,小的就是死一万次,也不敢教您伤心动气一回,您千万保重贵体,遇事息怒……” 靖王唇色苍白,缄默不言。 再睁眼时,靖王却是开口传马骁。 马骁立在营门外,魂儿早不知飞向了何方——想自己从小到大,何曾见到殿下如此这般过?殿下一直是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啊!细细回忆这一路,殿下心中郁郁,茶饭不香。又常怀幽思,独坐冥想。马骁这才开始后怕,若是殿下今日有什么三长两短……若是殿下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也不想活了,唯以死谢罪,追随着殿下去了! 正神游间,猝然听到靖王唤他,马骁这才回了神,忙不迭滚到床前,问:“殿……公子,您好些了么?” 幸好靖王只是猝然急怒、血气上涌,方才由人侍候着服了导赤散后,脉象渐渐趋稳。军医嘱咐静养,莫再让他忧心置气。 靖王见马骁神思游荡,晃晃悠悠到了自己跟前儿。靖王支起身要下床,吓得刘三远和几个军医连忙上前,意欲搀他。靖王朝众人摆了摆手,待坐起来缓缓了,头没那么晕了,才开口吩咐马骁,道:“你上来,扶我出去看看。” 马骁赶紧躬身上前,拿肩负起靖王的手臂,慢慢往外走。 众人皆明白,靖王是要去看方才落水那位小姐,皆惊道使不得。然而靖王想见谁,哪里拦得住?马骁心疼归心疼,却不得不遵命,小心翼翼扶了靖王,出屋行至云嫣床前。 只见云嫣正躺在床上,面无人色。她已由人侍候着换了身干衣裳,只额发微湿,洒在枕侧。靖王在云嫣床头坐下,沉默地看着她——确是那副令他日思夜想的小脸,此刻苍白如纸,两眼紧闭,蝶翼般的羽睫覆在那细长的孤线上。 靖王不说话,也不歇息,就那么静静地守在云嫣床边。一守就是两天一夜。 世间情爱,皆是相生相欠。 静思之时,靖王想起连日来的种种,心痛难抑。皆因那个小小人儿的悲喜、她的心思,包括她的生死,从不肯告与他知。 说到底,她终究还是信不过他。信不过他的誓言,也信不过他的喜欢。 没想到两情相悦,竟是如此之难。他可以上阵杀敌,可收伏百万俘虏,却无法收伏这个小小女儿心,令她信他爱他,对他敝开心扉…… 想到此处,靖王收回思绪,面色愈冷,逼视着云嫣,劈头问她:“嫣儿是谁?” 云嫣此刻已是万念俱灰,垂眸不答。 她知道自己是已经走进了湖心,想着就此一去,便可与外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