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只是,她若有什么想法,为何不与他说?还用这种人神不知的法子脱身? ——连她小时候最心爱的布偶都不要了。 走在这林间小道,靖王很想知道,云嫣是以何种心境,只身一人穿过这小路,往西而去? 一路上寻着云嫣的踪迹,晓行夜宿、渴饮饥餐,靖王率众抵达了大同府。 天边一轮红日渐渐西沉,霞光映着如丝如絮的云彩。靖王立马看向云端,似有姹紫嫣红在那云中开遍。 他静望着天边,神思悠远。 世人皆道,心去意难留。此刻靖王问自己,为何要这样苦苦追寻着她,为何一定要找到她?世间色艺双全的女子何其之多,奈何他就认了她一个? 晚来风起,一城风絮。靖王独自策马而立,望着暮色四合的天空良久…… 马骁策马上前,禀道:“殿下,此刻若再不入城,城里恐怕要宵禁了……” 靖王既已出了京城,又未得皇帝准许,需得隐匿踪迹。城门落匙之前,靖王一行人进了城,下榻在城北一家并不起眼的客栈。 今晚,这家客栈早早打烊谢客,封了整个院子,专心侍候客栈上房里那几位公子。 靖王沐浴后穿着寝衣,仰靠在软榻上,身心俱疲。 他的人马行事缜密,每到一处,便着当地都卫拿着赵青瓷的画像在各家客栈搜查,又将沿途各家当铺翻了个底朝天。 终究一无所获。 已经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一个小女子家家,跑到哪里去了?竟似人间蒸发一般,躲过了如此细密搜查的天罗地网。 靖王突然想起陈顺亭说过的一句话:“青瓷姑娘若是男子,必是天造之才。度其母必不凡,方得其女。” 靖王无奈失笑。他只知道青瓷的父亲是个秀才,却从来不知她母亲是谁。 想起她时而娇憨、时而狡黠、时而清稚、时而热切的样子,对她真是又爱又怜又恨。想到她,他疲惫的脸上终于现出一丝鲜活之色,清俊的眉目犹如水洗,似有几分朗然。 渐渐明白,世间一切皆有缘法。若问靖王为何要一路追逐、不辞辛苦——恰是因为喜欢,可迎万难。 此刻,外间的马骁却正叉着腰,听大同卫都指挥使差人来禀告寻人的各情各形。 马骁连日被弄得五脊六兽,直想骂娘,心里就想,跟着殿下领兵打仗都没有这么劳神。 “混账!”马骁骂骂咧咧,“我家公子寻的是‘靖王府造’的物件,你随便找个什么侯府的物件来,想敷衍塞职?!” 马骁说着要抓平头案上的马鞭,想将人揍一顿,却被另一个侍卫杨懋伸手拦住。 大同卫都指挥使司当差的心下惶然,脸上赔着的笑比哭还难看,道:“爷,爷,您先别急!都指挥使说了,这事蹊跷,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不如先请您家公子过目,再做定夺吧!” 马骁歪头一想,有些道理。 马骁带着一身夜晚的潮气,进屋禀报:“殿……公子!大同卫都指挥使差人押来一个当铺掌柜!” 靖王房内阒寂无声,昏暗的灯光中辨不清他的神色。只听见他半晌淡道:“带进来吧。” 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疲惫。 那掌柜的头上套了黑布袋子,撤下之后,但见房内灯光幽暗。那掌柜小眼如绿豆,也看不清人,只隐约见到面前榻上,坐着一位身形魁伟的男子。他的脸逆着光,似乎阴戾可怕。那掌柜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