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府上歇息一日,准许家里人来府上探看。” 康嬷嬷一向知道太子宅心仁厚,又见对绣活儿的进展没有多说什么,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云嫣知道后长叹了一口气——看样子是没法儿回绣坊过新年了。 除夕之夜,太子府各处都张灯结彩,树枝上挂了彩穗和戳纱,廊檐、游廊、罩棚都点起了宫灯,喜庆非凡。 因是除夕,包括蔻珠在内的丫寰已经放出府去跟家里人团聚去了。难怪人人羡慕在太子府上当差的,实在是太子为人宽厚亲和,以上率下,下人们的日子好过。 府上在乐道堂的正房里摆了整整十桌酒席,请众绣娘吃年夜饭。平日里靠手艺吃饭的绣匠们哪里见过这等菜式。只见每桌都上了海参烩蹄筋、糟蒸鲥鱼、芙蓉蛋、蘑菇煨鸡、文思豆腐羹,主食什锦火烧、梅花包子,又搭上干果两碟、鲜果两盘……整整八桌,小丫寰烫了酒,又上了洞庭碧螺春。众绣娘围了桌子坐了,摸起干果来吃,说说笑笑,心中都感念太子恩德。 云嫣只低头吃东西,心下感慨。两年前的今日,便是趁那一家子进宫去了,她方才逃出府来。 一转眼,已是两年。 姚翠兰来得晚,一走到桌前,便看见云嫣坐在那里。姚翠兰心中不忿,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赵绣娘吗?赵绣娘今儿个晚上,怎的同我们一起吃饭呀?侍候太子殿下这么久,我们还以为你得了脸,由殿下带着进宫赴宴去了呢!” 刘宝琴等几个捧场地哄笑起来,那几个老实的却只顾低头吃茶,也不说话。 云嫣举箸夹菜,根本不搭理她,只捡那自己爱吃的菜夹。还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姚翠兰就势在云嫣边上坐了下来,对着她的脸喷气:“也怪道,贱婢一个,殿下如何能带进皇宫去?也不怕脏了宫里的地下!” 刘宝琴哼了一声,接口道:“可不就是个贱奴么?成日里端得像个主子,住得像个主子,不料却是个假主子!” 云嫣听了,只当一群无毛的狗在乱吠,浑不在意,只管自己吃菜。 姚翠兰见云嫣无动于衷,恼羞成怒,道:“对呵,想当主子翻到我们头上去,只怕你赵青瓷这辈子都别想!什么得了殿下青睐,不过是不要脸的爬了殿下的床!怎么?也想怀个龙种凤胎,一步登天?手段真下作,心思真龌龊,家巧妄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想想都替你害臊……” 云嫣仍是一言不发,站了起来。一扬手,将方才晾好的一杯茶水端起来,冷不防泼了姚翠兰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