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也没什么涵养气度,竟为着嘴上机巧打了起来。 一个操起青花瓷掸瓶里的鸡毛掸子,一个伸手揪住了对方的长头发,采儿和花枝一开始还拉架,可眼见拉不住,两个主子已经扭作一团了。两个丫寰都怕自己主子吃亏,拉着扯着,也比划起来。 还是云嫣大喝了一声“住手”,才将场面压了下来。 最后二人也觉得没趣儿,气得扔了手中的东西,各自去了东、西稍间里,闭门不见。 只有采儿和花枝进进出出地打水取衣裳,服侍两位主子整理仪容。 云嫣叹气。她今日本想早些回绣坊去的…… 好在二人还有所顾忌,算一算到了靖王要来临松阁的时间,便又不声不响地从东、西梢间出来,慢慢回到正屋里。 苏慕祯是后一个出来的。她坐到案前,气闷地拿起桌上茶杯想要喝,却被云嫣一拦:“别喝!刚刚邹主子在你茶盅里洒了划粉末子。” 云嫣说着,看向站立一旁的邹凌春。 苏慕祯一愣,看向茶杯里,果然有浅浅一层粉灰。划粉是她们拿来裁布做针线用的,邹凌春这小蹄子是要作弄她?还是要毒死她? 邹凌春作恶不成反气极,指着云嫣道:“你!你这个告小状的小人!” 云嫣却不理她的恶语相向,泰然道:“邹主子,把手拿出来。” 邹凌春不明所以,下意识将手往身后一背。 “把手拿出来。”云嫣的语气平稳却坚持。 邹凌春哼了一声,心想此刻自己手里又没有划粉,她必是无法抓住自己把柄。 谁知她刚一伸出手来,手心乍然一痛。 “赵绣娘,你干什么?!” 云嫣一向谋定而后动。此刻她手里握着把戒尺,正是拿戒尺打了邹凌春的手心。 反了反了!邹凌春气得直哆嗦,举手一个巴掌要扇过来,却被苏慕祯抓住了手腕。 邹凌春嚷道:“好你个苏慕祯,跟个下人联合起来对付我!”喊罢便又要上前扯苏慕祯的头发。 “啪”的一声,云嫣把戒尺打在平头案上,跟惊堂木似的。 两个一呆,皆回头看她。 云嫣开口道:“两位主子!我见花厅有一处猛虎蔷薇的双面绣屏,你们可知道,绣屏另一面,绣的是什么?” “……”邹凌春瞪着她,苏慕祯讷讷,俱答不上来。 “我瞧见了,那上绣的是松间薛谭学讴图。”云嫣道,“可知道王爷为何要放一幅薛谭学讴图在此处?” 两人一脸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想必两位主子也清楚。”云嫣整肃起身敛容道,“王爷每日回府必来看二位主子绣花。王爷煞费苦心,对主子们绣工多有看重,便是希望二位学薛谭持之以恒,而非浅尝辄止。青瓷不是教习嬷嬷,可得了一把戒尺。这戒尺向来不长眼睛,谁不好生学艺,琢磨旁的,就打得她拿不了针线!青瓷人微言轻,若两位主子不肯听信,我便跪到王爷面前告上一状,看王爷如何发落!” 邹凌春气得咬唇,苏慕祯也杏眼圆睁,不可思议地看着云嫣。 说不定她真会去告状,一看她就是个一不做二不休的性子! 云嫣转过身,又道:“跟两位主子禀过一声,本姑娘并非府里下人,乃是王爷亲自去绣坊请来的教习师傅。要打要骂,请三思而后动。” “赵青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