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丝毫不比宫里针工局的活儿逊色。那铺子门前摆着几个样式别致的假髻,分外惹眼。 靖王站住了。 福顺纳罕地去瞧自家王爷的头顶,长发浓密,玉冠束着,哪里需要戴假髻? 永晟绣坊的掌柜闫光是个机灵的,殷勤地把人往里头引: “二位爷,进来随便看看?”闫光开始闭眼吹,“我们跟别家绣坊不一样,京城里有的没有的时兴花样,我们家全有。我们家总店在大同,这是京城第一家分号……今日巧了,我家大掌柜也正好在京城,只肖一会便回来。她今儿运气好,还有幸能亲自接待二位爷!” 靖王步进店里,倒是没有看一眼琅琅满目的绣品,只把这店堂四下里屋打量了一番。 闫光很有眼色儿,见那福顺说话娘么唧唧,便知这主儿定是皇亲国戚,须得好生侍候着。 闫光拿袖子虚掸了堂前的八仙桌和太师椅,请二位爷坐,又奉了上好的碧罗春。 靖王穿着玄色蟒袍、腰围玉带,金刀大马地坐下,端起茶来品。也不说来店里做什么。 前堂安静下来,只剩福顺拿着小二递上来的那些绣花样子比比划划,心里还在想着亵衣的事。 忽然,里屋帘子一掀,走出来一个妙龄姑娘,手里托着一件绣好的绣品,正要唤闫光,却惊得一呆。 原来是云嫣。她刚才只听外间静悄悄的,以为现下没有客人,便将做好活儿送出来。 谁知前堂赫然立着两个男人!不对,是桌前坐着一位,边上立着一位。大梁朝虽然较为开化,但男女大防总是讲究的,况且云嫣是个未出闺阁的小姑娘。 云嫣心中暗道不好,登时面皮红透,回了头就要往里撤,却不料一堵墙挡在她面前。 靖王身量颀长,低头打量着她。 前日在宫中见了她,却是不能多看她一眼。靖王以为那一次擦肩,便是永远了……谁知机缘巧合,今日能够再见。 他舍不得移开视线。 “本王的侍妾不擅女红,”靖王缓缓开口,“想寻个女红师父。” 福顺汗都下来了。 现下王府里哪有侍妾?就算是御赐那两位,人也还没有到啊?哪里知道人家女红好不好? 云嫣凝神定气,才没有被面前男人的气势吓倒。 她抿了抿唇,道:“这位爷,您来对了,我们店里有最好的绣娘……” 靖王打断她,气息缓缓喷在她头顶:“你是店里最好的绣娘?” 云嫣本想叫双喜出来,可他的气息就在耳边,清冽又灼热,她心里一慌…… “青瓷姑娘自然是!”一个辣味十足的声音砸进来。 是肖月娥回来了,她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身风尘仆仆,笑靥如花地自卖自夸:“青瓷姑娘不仅是我们店里最好的绣娘,还是京城里最好的凤娘!才学也是一等一的!” 云嫣:“……” 靖王唇角微动,迈步退开去:“开个价。” 他及踝的袍角从眼前飘过,云嫣心里一惊。 又有些恼,原来此人是位王爷——看样子也是个跋扈的,府上姬妾成群,轻佻又危险。 云嫣留下肖月娥跟他周旋,自己便低头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