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老夫人宅心仁厚,也不深究,一场闹剧就这么轻轻揭过了。 等徐妈妈回到屋里,跟云嫣说起刚才的情形,云嫣吓出了一身汗。 幸亏徐妈妈早得了永晟绣坊的信儿,说别院有人进城打听那匹折枝花的紫色濮院绸之事。永晟绣坊的小厮机警,记得那前来探听之人的明显特征——他左颊上有一颗大黑痦子。 不用寻思就知道,那人是朱顺。 那日得知此事后,徐妈妈赶紧把云嫣找来了。 云嫣想了想,道:“我做针线的事,想必是有人瞧出了什么端倪,想顺藤摸瓜。” 徐妈妈听得心里一紧,恨恨道:“这个朱顺,好大的胆子。” “不见得是朱顺的主意。”云嫣沉吟,“别管是谁,在别院倒罢了,就怕告到府上来……妈妈不在别院,可否找人把别院的丫寰婆子小厮盯紧了,别让他们到府上来乱嚼舌根。” 徐妈妈于是差人给周全媳妇带信,让她好生盯着别院里的一院子下人。 结果,果真发现红杏不老实,偷偷往城里溜。周全媳妇也不拦着,差人偷偷禀了徐妈妈来。 云嫣本来没想跟红杏交恶,可红杏偏生要找她麻烦……那就休怪云嫣无情了。 想到朱顺是在帮红杏打探濮院绸的事,再想到朱顺媳妇善妒,云嫣便计上心来。 这才有了刚才那哭天抢地的一幕。 事后,徐妈妈想想也觉得后怕,道:“红杏这贱东西是不能留了。得亏你早想到了朱顺媳妇这颗炮仗。若不然,今天这事就让红杏给捅穿了去……” 云嫣有些歉疚,道:“妈妈,都是我连累了你……” 徐妈妈看着她,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叹道:“你这孩子,好生生有条路你不走,非走那……哎,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明日我把账本归置归置,就要回别院去。你明日一早,便去交赎身银子拿了身契,一定赶在我走之前离了府,听到了没有?” 徐妈妈怕云嫣出府的事横生变故,她要是在府上,有事还能帮衬着。她若是走了,那姓萧的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她要看着云嫣好好地离府。 云嫣明白徐妈妈的苦心。想起自己这一去,也不知还能不能与徐妈妈相见,又想到这些时日的甘苦与照拂,云嫣眼圈一红,竟然一头栽进徐妈妈怀里,哭了起来。 …… 第二天一大早,云嫣就捧着她做好的假髻,去辞别老夫人。 那时老夫人刚用完早饭,正坐在八仙桌旁,由丫头们伺候着漱口。云嫣捧了假髻跪下,说明了来意。 老夫人低头见着这顶假髻,直呼稀奇,不禁伸手拿起来看。 “我只见过木头做的、牛皮做的假髻,还没见过铜骨子蒙黑绒布的!这可真轻巧!” 细看之下,只见假髻上发丝根根黑亮,方知这是云嫣自己的头发。云嫣的头发,又比别的女子的头发更加黑亮水光,让那假髻看上去竟比一般人的真头发更油亮几分。 大梁朝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不是情深义厚,一个姑娘家定不会为了谁剪了自己的头发。 老夫人始知云嫣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不禁点了点头。 “难为你,有心了。”老夫人慈蔼地笑道,“只是,这以后的路要走得仔细些,别出了差错。” 云嫣惊愕地抬头。浑不知她自己在老夫人面前出过什么差错。 老夫人却不再多言,赏了云嫣一对翡翠耳珰,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