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她小时侯动不动便拱到娘的大床上去睡,困了饿了只知道找娘,可却没有保护好她的娘。若是她好好守护着她,她怎么会遭人暗算,遭奸人毒手? 她爹和那周氏,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恶毒事?难怪娘死后,周氏要对她和哥哥赶尽杀绝! 姨母担心她独木难支,告诉她不要报仇。可云嫣满心的愤懣不甘、寸心如割! 总有一天,她会教那些人血债血偿! …… 这天夜里,山间北风呼啸,鬼哭狼嚎似的,让人心头莫名生出几分不安。 云嫣睡前照例抱了稻草去填塞窗缝。山间野风狠戾,往柴房那不甚密实的窗户里喷着刀子,砭人肌骨。若不仔细堵上,第二天早起,活人必然变成冻僵的骸骨。 云嫣还没有自己怀里的稻草高,被那草秣挡住了脸,挨挨蹭蹭走到窗前。可她刚走到窗前,眼前突然一个黑影一闪,她便被一双大手捂住了嘴巴。 云嫣一惊,正待挣扎,却听见一个压低了的男声: “别动。” 那男人身形高大,一只大手除了捂住云嫣的嘴,还遮去了她一多半的小脸。他凑到云嫣耳边,又道:“我不想伤人。要活命,别出声。” 云嫣心头惊涛骇浪,怀里稻草哗啦啦散落一地,却是强作镇定,乖乖地点了点头。 那男人分外警惕,见她果真老实了,这才缓缓松开手,慢慢退至墙角。云嫣转头,想看清男人形容,却只见他用一张黑布蒙着面,且带着刀。 一霎间外头拍门声响起,徐妈妈站在院里叫:“赵青瓷!怎么回事儿,啊?” 云嫣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儿,转头看向那蒙面男人,他此时已拔剑出鞘三分,示意她该懂得如何回答。 “没事,没事!”云嫣一双大眼惊惶地盯住他,声音却是平静无波,“是奴婢不小心踢倒了柴垛……” 徐妈妈叱道:“还不赶紧收拾利索了?再毛手毛脚,仔细你的皮!” 骂归骂,却没有进来察看究竟。 半晌,听见徐妈妈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云嫣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身抬眼打量那蒙面男人,只见他体格瘦劲、身材颀长。他此刻穿着夜行衣,衣服左臂的袖子上破了道口子,绽出流血的皮肉来。 原来他身受重伤……云嫣稍稍放下心来,手里紧攥着的木簪才渐渐松开。 她本打算用来洗漱的热水盆子还放在地上,男人二话不说,先给自己清洗了伤口,然后躺了下去。 不过男人还算识相,并没有躺到云嫣床上——说是床,其实是拿来扎扫帚和引火的草堆儿,比柴和稍微软和一些。 男人只在远处那一堆硬梆梆的柴堆上躺下了。 虽然知道那人对自己没有歹心,云嫣也没敢上床睡觉。她蹲在墙角看着他,目不转睛。 依着别院的作息时辰,此刻早吹了灯。但因柴房的窗缝没堵严实,外头有月光照了进来,泻了一地银辉。 云嫣就躲在角落里,缩成小小的一团,借着月光,细细打量那个人。 他闭着眼睛欲睡,却睡不安稳。渐渐云嫣却发现,他似乎发起烧来,额角通红,气息沉重。 云嫣大气也不敢出,悄悄端了一碗水,小心翼翼放在他跟前。 男人特别警觉,有人近身他便睁开了眼睛。他眉目狭长,有种摄人的英气。那双眼此时正盯着云嫣看,神色里暗含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