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将她已经知道八指神丐和孙子楚是翁婿关系的事,诚恳的说了出来……
“这个秘密,你是从西门小怜那里听来的吧?”
再度开口的孙子楚,语气依旧平静,但,心思敏感的夏淑贞却从中听出来淡淡的忧伤与无奈,“老孙,我清楚的记得,你前些天对我说过,你说,我是你此生为数不多的知己。”
“既然我有幸成为你的知己,那我就理应为你排忧解难。”
“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说,我一定不遗余力的帮你。”
向来口不对心的夏淑贞,刚才这番话,却是她内心的肺腑之言,她是真心想帮孙子楚。
毕竟孙子楚曾两次帮过她。
孙子楚有困难,她不能坐视不理……
“我确实有困难。”
直到说出这话时,孙子楚才豁然转身,直面向夏淑贞,缓缓摇头,“但你帮不了我,这世上没人帮得了我。”
“能帮得了我的,只有我自己。”
孙子楚的答复,令得夏淑贞满脸愁容,又一次暗暗埋怨自己真是个无能之辈,连帮孙子楚这点事,都做不了。
“你连你面临的困难都没说
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
夏淑贞很不甘心的问。
孙子楚淡淡一笑,再度转身望向海面。
夏淑贞快步上前,来到孙子楚身边,与孙子楚并肩而立,极目远眺的望着铺满晚霞余光的海面。
“你可知道这海有多深?”
孙子楚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得夏淑贞当场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答复。
直到沉思了十几秒后,夏淑贞才尴尬的摇了摇头,坦诚道:“不知道。”
孙子楚平静温和的目光,从远处收回,落在夏淑贞脸上,又问,“那你可知道,人心有多深?”
夏淑贞黛眉微蹙,似有所悟,但,一时间却又抓不住要领,于是,她只能再次摇头,表示不知道。
“可我却知道,人心比海还要深。”
“海的深度,可以测量。”
孙子楚波澜不惊的自问自答着,“但,人心的深度,却测量不出,而且时时刻刻都在变化。”
闻言。
夏淑贞的脸色,腾的一下,变得通红。
她已在这一刻,听懂了孙子楚刚才这话的弦外之意了。
孙子楚婉转的表示——
她不该插手,他和八指神丐之间的事。
“八指神丐的失踪,与我无关。”
就在夏淑贞尴尬得无地自容,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孙子楚又云淡风轻的补充了一句。
夏淑贞暗暗松了口气,又跟孙子楚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客套话后,身形一晃,蹿入茫茫云天深处,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人心不足蛇吞象。”
孙子楚凝视着夏淑贞离去的虚空,有感而发的喃喃自语着,
“世人何时才能满足啊?”
“难道真要等到灭世浩劫降临时,才能幡然醒悟,认清自己的心?”
……
当夏淑贞抵达孙子楚曾经经营的面馆时,也是夜幕降临,偏僻的巷子,虽然亮起昏黄的路灯,但,却连一个行人都没有。
只有一条脏兮兮的大黄狗,夹着尾巴,沿着墙墙角,一瘸一拐的呜呜叫着,向远处的黑暗中走去。
不知怎地,夏淑贞竟在这一刻回忆起自己十五年前,第一次来到这条巷子时的情景。
十五年前的那夜,风雪交加,天寒地冻,没过她膝盖的积雪,令她每走一步都感到非常吃力。
十五年前的那夜,又冷又饿的她,眼前所见,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是面馆外的炉火亮光,将她吸引到了孙子楚的面馆。
也是从那一夜起,她的命运与孙子楚,发生交集……
“别找了。”
“八指神丐根本就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