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妖邪也都只是纸人。 景明眼神向下,看见还在与妖邪缠斗的红佾,她的招式越来越慢,应付起十分吃力,不少妖邪还不断向她袭去。 还有一部分妖邪上到祭台,向他袭来。 顿时,他聚起周身灵力,汇于指尖,于空中画出天火符箓。 “去!”他打出画完的符箓,一张符箓化作千万张符箓,一时间便贴上妖邪的额头。 “火来!”随后引来九昧真火,将妖邪焚烧殆尽。 徐然早在景明出现在祭台上之时,便爬去香案下躲起来,现在空荡荡的祭台上还剩跪着的须箬和绑在十字木桩上的茶茶。 景明走向依然呆跪着的须箬,将他额上的符箓揭下燃掉,又从自己身上引出一股灵气进入须箬体内,再喂他吃下一粒回转丹和一粒祛厄丹后,便不再管他。 景明径直地走向十字木桩上绑着的茶茶,她比早些日子里见到时又要单薄易碎了些。 火虽已熄灭,四周地黑烟仍在弥漫开来,她就这样绑在十字木桩上,闭着眼,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不知怎么的,看到这一幕,他竟有些心疼。 离茶茶十步远时,景明站定,他举起手中的鸿蒙,用出了平生最温柔的剑意,将绑住茶茶的麻绳与木桩劈碎。 霎时间,茶茶感受到一阵温柔和煦的南风拂过身体,双手双脚被禁锢之处松开了,一下子就踩在坚硬的地面上。这让她有种不真实感,被绑了许久,瞬间没有支撑,她脚一软,整个人便滑落在地。 “公子!公子!”红佾跑上来,将摔倒在地的须箬抱在怀中,探着鼻息。 幸好,没事!红佾心中的巨石总算落地。 茶茶刚刚神思恍惚间,脑海中如走马灯放映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并不注意周围。突如其来的陌生人声音使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在地上抱紧自己,将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上,似乎只有这样才有安全感。 景明看着地上缩成一团,在风中瑟瑟发抖的姑娘,心头柔软极了,左手接过长剑,藏于身后,用出温柔的嗓音,微微俯下身,徐徐朝她伸出右手。 “来!” 茶茶后知后觉,抬起头,像只惊弓的呆鸟向上望去,眼神清澈含怯,湿湿漉漉,似春日霡霂(i ,)沾染全身。 乌云隐去月光,夜别样的黑,四周篝火继续悄无声息地燃烧,风吹起,火焰摇曳生姿,卷起的火星如萤火虫般,满天飞舞,洋洋洒洒。 在这妖异的黑夜中,一名年轻男子朝她伸出手,那只手骨鲠分明,沉稳有力。 “来!”景明再次对着茶茶柔声说道,嘴角笑意似春水,汩汩流出。 时间停滞了般,四周静默下来。 那名朝她伸出手的男子。他乌黑柔顺的头发高束成髻,简简单单地插着一只雕琢成仙鹤样式的玉簪。面若冠玉,眉毛如雨后远处升起薄薄雾气的山峰,清丽隽永,随着他嘴角笑意而舒展开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漆黑的瞳孔似雪地里清清泠泠的碎星,折射出些些光芒,情不自禁地就甘愿沉溺其中;高高的鼻梁坚毅挺拔;嘴唇是这幅雅致山水画中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深深晕染开来,多一分是艳俗,少一分是寡淡,只有这才是恰到好处。 他宛若从天而降的伟岸神明般,就这样站立于黑夜风口处,替她挡住连连不断的阴风,含笑伸出手,整个人似春日里的一汪溪水,那么清浅,那么温润。 这一刻茶茶愿意不顾一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