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顾须归大约知道陇州的婚俗,便同谢湛提了一嘴。庆安王定于下月初五完婚,谢湛一行初四就要身至陇州,以赴夜宴。陇州嫁娶不同于京城的“晨迎昏行”,有夜宴宾客一说。婚礼前一晚设宴迎宾,第二日再于家中举办仪式,才算礼成。 此次前去陇州的,还有五王爷谢游以及谢济两口子。不日便要动身,顾须归收拾行李的时候十分仔细——毕竟这是她迁居京城这么些年来第一次出远门。谢湛见她什么都往行囊里装,只笑道:“别带那么多,轻装上阵便是了。那边都有。” 顾须归抬眼睨他:“你怎么知道。” 谢湛不语,便随她去了。反正都是舆车来载,倒是也累不着他。 除却一些必备的衣物和礼品外,谢湛只带了几副素日吃的药。顾须归见状便叮嘱了一句:“路上定是舟车劳顿,记得多带些急救的,必要时可应急。” 谢湛应下。 他思忖了片刻,同她道:“若得空,我带你去陇西草原看看。这个时节,马兰草应是开花了。” “好啊。”顾须归应。 - 一行人定于三日后出发。本是各乘各家的马车,但谢游觉得一个人太无聊,便邀几人同乘他的大舆轿。五人共乘一舆,顾须归尴尬得抠手——因为她对面坐的是谢济和应如月两口子。 先前她同薛家姐妹打架,误伤应如月的事还历历在目。当时谢济的眼神淬着冰,像是要把她吃了。顾须归又不是傻子看不出来,谢济对她的印象绝对差到极点。 再同处一舆,顾须归简直无地自容。 她期期艾艾地同应如月搭话:“还、还没谢过四嫂上次赠软枕与我,用着很、很舒服!谢谢四嫂。” 谢湛侧眸静听,忍不住勾起嘴角笑。平素里伶牙俐齿的人,应是吃软不吃硬,遇上四嫂竟然舌头打结。 应如月柔声道:“你喜欢就好,一家人不必客气。再说,你不是给我回礼了吗?” 顾须归睁大眼睛:“啊?”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是谢湛替她回礼的事,叫什么什么墨,名字太长了她也没记住。当时确也没多问,不知怀平王两口子反响如何,顾须归便仰头看他,递过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谢湛显然是收到了她的求助,遂转头,平心静气地问道:“那太华玄绛墨是内子特意挑选的,也算作为赔礼了。四哥四嫂可还喜欢?” “喜欢的,你四哥爱不释手,都舍不得用呢。”应如月笑眼弯弯地去拉谢济,“你同弟妹说句话呀,看把人小姑娘吓成什么样了。” “我这不是同别的女子保持距离呢吗!”谢济红了脸,声若蚊呐地道:“……六弟、六弟妹有心了。” 顾须归闻言,终于如释重负地笑开。 谢济看似人模人样,没想到还是个妻奴来着。 舆车里,谢湛正安静看书,顾须归闲着无聊,便同谢游下起了六博棋,谢济与应如月观战。一连三局,顾须归满盘皆输,遂懊恼道:“不玩了!我总输。” 谢游哼哼道:“我都让你好几次了!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悔棋还能输。” 顾须归气结:“谢游你——” 谢游摊手:“我怎么了?” “我来同你搏一局。”一旁的谢湛忽地道。 顾须归指着自己,有些不可置信:“啊?我?算了,我连五王爷都下不过。” “侮辱人了嗷!六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