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日为师在耕作回去之后,看见了被押着跪在地上的她和为师的爹娘。” “我们被带了回去,她被带走,为师被关在祠堂,两两不得相见。” “直到滴水未进的第三日,为师才被放了出来,一出来为师就去找她。” “那时她趴在床上,背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无论我怎么喊叫,平日里古灵精怪的她都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是为师害了她。” “为师以死相逼,让她活了下来,可治疗不及时,她已落下病根,日日苍白的她让为师害怕。” 说着,殷岐眼角落下了两滴泪。 “为师知道这是不孝,可为师是家中次子,家业有哥哥,为师一心只在山水。” “不久之后为师的爹被查出贪污,偌大的府邸被搬空,杀头的杀头,贬奴的贬奴,发配的发配。” “这时候掌门出现了,把没有犯事的人捞了出来安置在一处乡镇,独独带走了为师和她。” “那时她已是强弩之末,掌门答应为师可以让她活的久些,条件是成为她的弟子,成为玉凛山的长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为师答应了,带她游山玩水,在临别之际,为师来到了玉凛山,最后将她葬在了这里。” 殷岐慢慢地抚上石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在她走后,殷岐做到了之前的承诺。 成为玉凛的大弟子,为了保护师弟师妹损了仙根;成为玉凛山的长老,带出一个个优秀的弟子,在玉凛不在时,承担起整个玉凛山大大小小的事务。 那么多年过去,一个亲人都不在了,即便他不说,秦曦月也能猜到他或许早就不想在人间逗留。 秦曦月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说道:“师尊,人有来生。” 可殷岐笑了笑,语气中全是怅然。 “是啊,人有来生,可缘未必有来生了。” 回去时已是半夜,山海早就睡了,院子里静悄悄,秦曦月心头像是被一块重石压着一样,堵着噎着,一股情绪怎么也吐不出来。 她一直在想殷岐最后说的话。 “她若等着我不入轮回,她早就消散天地了,比起如此,我更愿她投身轮回,再得新缘,等我入了冥界,我还能再看看她,看到我不能再看为止。” 推开门是化不开的黑,秦曦月没有点灯,只是沉默地走到床边坐下,将那些糖葫芦放在床头。 活于世间,总有留恋。 秦曦月突然很想回北虞,想回去看看她这一世的爹爹娘亲,想去看看那位明明不熟,却总是怀着莫名关心接近自己的国师大人。 一夜安静过去,天刚露白玉凛山就开始热闹起来,练武场上弟子一招一式地喊着,有早课的踩着剑在天上飞来飞去,赶到各峰上课。 秦曦月也在天上飞,不过是为了吃饭。 在门派挑战赛后第一次看见秦曦月的众弟子眼睛都冒出乐光,一个接一个往她身边凑,她也都礼貌一一应了,顺手把那些糖葫芦送了出去。 解决了一个麻烦,秦曦月松了一口气,但等她去了学堂,这口气又紧了。 殷岐这次不让他们做糖葫芦了,而是让他们用灵力控制各种擀面杖去擀面皮,要求是薄如蝉翼,不能有破损且要连续擀出五张。 三个怨种弟子:…… 这要比糖葫芦难,稍不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