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秋天快来了么?”简东山闲闲地说,盘着手中的菩提子,“皇上要北上秋猎,去年武成侯病了,我就没来问。” “而如今皇上问起来我秋狩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简东山笑了笑,“如果开诚布公的话,我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准备。” “皇上去北方秋狩也有安定诸部的意思。”杜毓文也笑了笑,“赐哪个同往都是别有深意的。” “谁说不是呢?”简东山淡淡地说,“比方说今年吧,不止要带太子去,也要带皇次子福王和幼子一同前去呢。” “这么一来就皇三子裕王留驻了。”杜毓文笑道,“听闻裕王是个风雅的王爷,和简大人多有往来,怎么觉得留在京里比去北方会好玩不少呢。” 简东山笑了一声,“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到时候组个诗社,办几场大宴,等皇上回来我们守口如瓶,那岂不是快哉美哉。” “美则美矣,只是简大人不随行的么?”杜毓文拿起了茶盏来慢慢地喝着热茶。 “要随行啊。”简东山叹了口气,“否则给皇上写秋狩的折子之前,我就替裕王把怎么玩乐的折子写好。” “简大人这话说的可是大逆不道啊。”杜毓文从茶盏上方看了他一眼。 “写折子这种事,从来都是下笔千言,离题万里。”简东山笑着说,“把陛下的放在后面,能体现出我的重视。” 杜毓文笑了,简东山觉得这青年笑的时候,虽然感觉很是明媚亲昵,但是眼底不经意之间总是带出几分冷气来。 他果然是杀人百万人莫敢前的狠角色,简东山想着,然而他脸上挂着不变的笑意。 “那武成侯是留在京里逍遥快活呢,还是去北狩呢?”简东山问道。 杜毓文在心里权衡着,当今天子虽然嘴上说着还有重用自己的地方,但是大概是不希望自己去北方的,而且如今他这副样子,还要回自己的老地盘,岂不是要昭告天下他在京城过得不好么。 “简大人如此不拿我当外人,那我就直说了,我其实是想去北狩的。”杜毓文笑了笑,“但是王太医不愿意。” “说是咳症大好之前,不能去冷的地方。”杜毓文抬起手掩住嘴,轻轻地漏出了几声被压抑住的咳嗽,“我要是去了,回京之日,就是王太医亲手杀了我的时候。” “王太医有这么武德充沛么?”简东山笑着问道。 “王太医最喜欢说的话是,他可以杀人偿命,但是药王王家的招牌不能砸。”杜毓文说,看了看远处以示自己的无可奈何。 简东山笑着一击掌,“所以实在治不好了,王太医就先做掉他呗。” “大概是这个意思吧。”杜毓文说,用茶碗盖轻轻地挡着茶叶,“而且听闻王太医精通武艺,独自进山采药,一人杀二虎。” “我也听说过这件事。”简东山说,他浅浅地呷了一口茶,“皇上不是还亲自写了块牌匾送给他么。” “是有这么回事。”杜毓文笑了笑,“所以王太医这一身好武艺傍身,我可是不敢不听话。” 简东山点了点头,“我懂了。” “希望我别落到他手里去。”简东山将茶盏放下,双手合十,认真地说,“既然知道武成侯的意思了,那我也不多打扰了。” “武成侯新婚燕尔,应该是个大忙人才对。”简东山笑着说,站了起来,他从窗子看了出去,天色尚早,可以顺便进一趟宫,把随行嫔妃的名单也拿出来。 太子不留守还真是个让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