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杜毓文的脑海中一瞬间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是却又被这疼痛弄得无比清醒。 他感觉自己上半身正被人钳制,一个太监扶起了他的身子,另一个掰开了他的嘴,正将一小碗参汤往下灌。 他好像又回到了被囚的时候,身下的稻草和身上的疼痛感都证明着这一点,他还有力气甩开太监灌药的手,说明这应该是他被关进来一两年的时候。 “杜大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太监低低的威胁的耳语穿进了他的脑中,刺的他头痛,他喘了口气,借着太监的手,将药汁一口口地喝了。 对方似乎对他这突如其来的乖顺感到了意外,收起了碗,“杜大人早就该这样了,您不吃,我们自然也有办法让您吃下去。” “皇上一时不想让您死了,您就不能死。”太监说道,声音不阴不阳居高临下。 杜毓文平复着呼吸,从前他每次被灌药都拼命反抗,到了最后往往一碗也就灌进去小半碗,他满心愤懑自然只求一死,现在他却不想了。 太监给他身上的伤撒了药粉,他死死地咬着牙一声不吭,唯有头上一层层的现出的虚汗能看出这个青年已经疼得不堪。 “大人好好养着身子吧,今日的饭食已经送来了。”太监说,一挥手,几个太监就都撤了出去。 杜毓文躺在冷宫的床上,微微地合着眼睛,现在是初春时节,虽然还是冷,但是没有冬日里那么难捱了,只是冻疮开始发作了,痒的厉害,他慢慢地撑起身子,食盒放在床边的桌子上,他伸手将盖子推了开,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只有飘着点菜梗碎豆子的梗米粥。 当日回京后,天子说在宫中摆酒请他前来,他就知道其事不善,但是他想杀人不过头点地,他功高震主赏无可赏的那天终究是来了,所以也没有说什么只身赴宴。 然而他却想不到待他醉后苏醒,却发现自己被关在了这里,缺衣少食不说,皇上又安排些宫人隔三差五的折辱用刑于他。 除却宫人他谁也见不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不明白皇上既然忌惮于他,给他安上个什么罪名都好,直接杀掉他就行了,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 他勉力端起梗米粥来,虽然已经凉了,但是落到肚子里多少有了些食物,压住了饥饿带来的烈痛,这么每日一碗粥,只能吊着他一条命,却远远不够一个青年男人的消耗。 他们怕他还有力气逃跑。 然而他早就没有力气逃跑了。 他进来之后因为忌惮着他武将的出身,日日缚着他双手,用麻绳压着他舌头勒在脑后,冬日里让他穿着湿透的衣服一桶桶地浇着冰水,没过多久他就被折腾的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只知道被人灌药灌水,起不了身去吃喝方便就被人乱七八糟的踢打,幸而他还算年轻,身体还撑得住。 然而从那之后,他从能撂倒三五个太监合力变得连行动都困难了起来,加上一直吃不饱,忍饥挨饿,越发越只能任人摆布,那些太监似乎从中得到了乐趣,想要报一报他刚进来抵抗的仇,变着花样地折磨他。 这冷宫地处偏僻,本来就照不到阳光,又阴寒的很,连植物都几乎长不出来,房屋也破旧的很,到处漏雨透风,他收回了目光,看着手中的粥碗。 他们还在怕他逃跑。 他现在能自己走出这层层宫室都不容易了。 根据太监的人选他认出这是自己被关到冷宫的第二年,若是现在能逃出去,总比上一世被足足折磨了三四年,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