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你小心点啊,要我是总指挥,现在你已经上黑名单了……” 3号把他的手扒拉下去,眼皮都不掀一下:“所以你不是总指挥。” 休整结束后,我把北山眼下的战况告诉了组员们。 按原计划,我和我的组员们现在应该杀过去,配合一二组围歼大团。 但大团熬过了刚刚中伏时最慌乱的阶段,逐步找回了节奏,已经开始有序展开反击。山上的一二两组虽然占据地利,但毕竟人数劣势明显,攻势已经有减缓的趋势。 双方正处于此消彼长的胶着阶段。我们只有5个人,或许去了,就是送死;也或许连死,都对战局也造成不了任何决定性影响。 “如果有人不想去,现在可以退出。”我注视着我的组员们,说,“天亮后,战圈外围应该会有残兵活动,运气好的话,也能捡到人头。要走的话,现在就下山吧。” 没有人挪动脚步,包括伤得最重的那个组员。 倒是4号侧过身小声对3号说了一句话。 我问他们在说什么,4号嘿嘿笑,不回答。 结果下一刻,3号大声说:“报告,4号刚刚说的是,‘遣将不如激将,兵法算是让总指挥给玩明白了’!” “……” 一帮180+身强力壮的男青年,心里的弯弯绕绕加起来够绕赤道好几圈。 我其实并没想到要激他们,也不打算那样做。我当过指挥,也接受过别人的指挥,很清楚把性命完全交托给另一个人是什么感受,军人的天职是服从,这不错,但军人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子弹打在身上也会疼,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也会痛苦,被信任的人抛弃也会绝望。 正因为对方在发自内心地信任我,所以我更加不想轻率地去决定他们的命运。 而此刻,我在面前这些组员的眼神里,读到了他们的答案。 “好,那就执行原计划。”我说。一边分配了从敌军身上缴获的弹药,让各人检查装备。3号的智能观察员能源不足了,发出滴滴的叫声,他想了想,干脆把它拿出来丢掉了。 那个篮球大的黑色小机器人带着满腹委屈滴滴滴地向着山下翻滚而去。 “好家伙,我这还是第一次见有狙击手主动扔观察员,”4号说,“我就说,我大哥怎么可能是脆皮,大哥是狙击中的战斗机!” 3号没理会他毫无诚意的吹捧,转向我道:“介于我在冲锋时挂掉的可能性确实很大,我能交代几句遗言吗?” “什么?” “如果将来,你有机会在你们36军里找到5号的话,你就把这次的演习视频回放给他看,”3号面无表情地幽幽道,“必须让他知道,他错过了什么。” 4号哈哈大笑:“对对让他看!一遍太少了,把咱们仨还有队长的视角一人给他看一遍,实力教他做人……” 我忍不住也笑了:“行,给他看,只要让我逮着他,我摁着他看十遍。” 说完,我背上枪,朝向战火纷飞的北山,深吸了一口气,扬声道:“兄弟们,最后一役,没有别的指令——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