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面的元祐帝没有说话,只是眼中已经浮现出浓重的杀意。 佛郎机人在阳城登陆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就乘船前往京师,而是在阳城周边转悠了好几天。 元祐帝那时还以为佛郎机使臣第一次来大楚,对任何事都觉得新鲜,也就随他们去了。元祐帝也只是暗中派人远远地跟在后面,保证他们的安全罢了。 现在想来,佛郎机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原来他们不是什么赏景游玩,而是有意地在观察大楚的海岸和岛屿啊! 还长期停靠?想得真美。 你们佛郎机的船都停在那里,即使现在那个地方没有港口,你们的船一多起来,全部聚集在那里,不就自然形成了港口。一旦形成了港口,你们船上的人会不上岸? 刚开始只待在岸边,后来人多了,胆子也大了,不就一点点往岛内推进了吗? 什么贸易往来?什么下船做生意?什么船上物资紧缺想下船采买?都是借口。 佛郎机人打的什么主意,不止元祐帝,就连脑子最不灵光的老四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们不就是想独占大楚的岛屿吗? 刚开始还是岛屿,等时机成熟,你们是不是就要搬到阳城? 你们的胆子可真大啊! 听到屏风外面的吵闹声,元祐帝本就郁卒的心情更加烦躁,说话也不禁带出了点儿火气:“行了!你回去告诉你家大人,陛下会召见他的。” 水亚听到元祐帝允诺了下来,立刻变得喜不自胜,他那咧开的嘴巴充满了整张脸,看起来诡异极了。 水亚躬下身子,正打算离开,却不想被容执拦住了去路。 容执用木剑挑起桌上的两袋金币,指着水亚,翻了个白眼板着脸地说道:“等会儿,把这拿走,小爷我可不缺你这点儿金子。” 水亚小心翼翼地从木剑上取下两袋金币塞进怀里,赔了个笑脸,刚转身,背后又传来猪崽冷漠的声音:“把这个也拿走。” 说罢,猪崽就把刚收下的那枚金币扔出去,正好落在了水亚的脚边。水亚捡起金币,战战兢兢地问道:“贵人这是何意?” “难道他们又不愿意卖了?那该怎么是好?使臣大人可是十分钟意那个按摩枕的,他们要是不肯卖了,我上哪儿去找跟那个一模一样的按摩枕啊?”水亚一时间思绪纷乱。 他在心底盘算着,要是这群贵人心血来潮,把按摩枕收回去,他该怎么办?他甚至连逃跑的路线都琢磨了一遍。 却不成想,阿昴恶狠狠地说道:“这点儿金子俺可看不上,那枕头就当是俺们不要了,你们捡去的好了。” 水亚才不在意阿昴恶劣的态度呢。他在麻喇加港口长大,从小到大见过的颐指气使的外邦使节们多了去了,阿昴和猪崽这样的小童只是随便说几句话,他才不在意呢。 水亚只要一想到他不用跑路就感觉通体舒畅,于是他笑嘻嘻地捡起脚边的金币,朝阿昴谄媚一笑,轻轻地退出了肘子帐篷。 水亚离开以后,许久都没说话的老四找出了“店家午休,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在窗户边,默默地把门锁上,朝屏风后喊了一声:“爹,没人了,出来吧。” 元祐帝阴沉着脸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抓起桌上的瓜子,使劲儿嗑了起来。他的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估计是把手里的瓜子当做佛郎机人了吧。 “爹,你真要见那什么劳什子的佛郎机使臣啊?”老四害怕元祐帝要把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