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裴潜使的眼色,他侧身走了过去。 裴潜低声询问:“他带了多少人来?” “不清楚,”萧素棋回应,“只是并非只有他一人,还有监察司的人。”他思考了一息,接着说:“裴文彦叫那人......赵指挥。” “监察司指挥使,赵延。” 裴潜神色幽深,前世,这个人是唐家手里最快的一把刀。 良久,他复看向萧素棋:“今日这种情况,没有下次。” 萧素棋:“......是。” 这段时间他的确一直在暗中观察林初晓,见她被人掳走便跟了上去,实际上他清楚裴文彦并不会真的对林初晓下杀手,至少目前不会,但看到她挣扎无能的模样,他还是忍不住露了面。 真是怪事。 * 傍晚。 裴文彦带着兵马正式进入幽州城。 众将士在军营中摆宴,林骁喝得酩酊大醉。 裴潜以明日便要回乾州复命为由,躲避了这无用的表面的所谓体恤军心所设的酒局。 他与裴文彦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及稻城之事。 裴文彦在裴潜离席之时拦住了他,他手执一只夜光杯,里面灌满了香浓琼液。 “表兄,这一杯算孤敬你的。” 话落,他仰头一饮而尽,随手放下杯盏,冷冷地注视着裴潜掀开营帘离去的背影。 * 浓郁的夜色中。 林不染独自一人倚靠着房门前的檀木柱立于长廊中,她的目光凝结在院中的一株花树上,思绪与晚风纠缠一处。 “在想什么?” 身后温和的声线使她回了神,转身看去,裴潜的身影已经到了面前。 皎洁月光下,他的身影是淡淡的青灰色,面容如白玉,眼眸漆黑如墨,却似被繁星点缀般熠熠生辉。 只是太近了,近到她的鼻尖可以清晰地闻到他身上带来的那股若有似无的香气。 如穿林而过的清风拂面而过,清爽而干净。 林不染向一旁侧步,她微微颔首:“王爷。” 裴潜温和地笑,“你与我私下里,无需在意这些礼节,不染。” 他话语亲密,好似他们两人早已是互相熟悉的密友。 林不染:“这段时间承蒙王爷照顾,不染无以为报,王爷若有任何要求,只要是不染能做到的,必定义不容辞。” 她这一番话,却是将原本好不容易近了一步的关系再次推远。 裴潜唇角的笑意极浅极浅地收拢,他的眼神在那一刻产生了些许变化。 他不需要她的任何回报,他需要的是她毫无顾忌、理所应当地接受他全部的好意。 “林小姐,”他变换了称呼:“你就这么急着撇清关系?” 林不染就觉得某一瞬间,眼前那个温润如玉的青年消失不见,他眼底毫无保留四溢而出的炙热情绪几乎烫到了她的心尖。 那是被压抑了许久才终于展露出的癫狂的占有欲。 林不染愣住,她无意识地往后撤了半步,却踏出了石阶外,身体不由地歪向一边。 情急之下,她的手腕被那人握住,才得以站稳了身形。 晚风吹起青年额角的碎发,林不染好像回到了那日下雪的山头,他的手掌依旧是那么有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