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孔可澄身体未动,只将目光一转,与厉少愚对个满眼,然后放下雪茄,状似爽朗地说:“一点心意,只要郑小姐喜欢——那就值得。” 厉少愚心里飞快地把这句话嚼了一遍,面色不改,似乎不为所动:“只要我喜欢,她也一定喜欢。” 孔可澄忍着没有白他一眼,而后拿起雪茄,态度一转,对他亲热不少:“少愚兄,不是我羡慕,你真是天生好命啊!家大业大学业优异也就罢了,连姻缘,都是一生下来就带着的。” 厉少愚颔首点头,以便避过他的审视。照镜子似的和他客套起来:“要论家大业大,可澄兄才是头一份。要说学业优秀嘛,用处不大,兄弟我下个月就二十七岁了,才刚在央行立足,将来三四十年还不知道要怎么熬呢。不过说到姻缘,还真不是一个“好”字能言。” 孔可澄暗自冷哼一声,旋即换上一副笑脸:“好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少愚兄!你再这样满世界炫耀,旁人可就不只是羡慕了。” 厉少愚望着孔可澄,端起酒杯:“多谢可澄兄提醒,我这是头一回知道,说说心里话,竟也算一种炫耀。” 两只高脚杯相撞,玻璃清脆一响。 短暂沉默后,孔可澄老神在在地说:“你还是年轻。”然后举起杯子,郁闷地把小半杯香槟饮尽。 突然,阮晓寒急匆匆地过来了。 径直奔向陆刈麟。 宾客丝毫未受影响,倒是孔可澄满心诧异,这是厉家,怎么别人管事?而后循着阮晓寒的脚步,渐渐找到陆刈麟的所在。 交谈片刻,陆刈麟从座位上起身,一壁整理衣服,一壁向大门走去。 孔可澄回头笑:“嘿!今儿真开眼了,表兄弟也能亲热到不分你我?” 厉少愚没有接言,尴尬地陪笑:“孔先生,我先失陪了。”快步走到白瑾身旁站定,“晓寒怎么把二哥给叫走了?” “日本人来了。他们没有请柬,晓寒让人把他们堵在门外不许进。两边一对峙,他只能来找二哥哥出面调停。”白瑾吃着糕团,无心地问:“话说回来,日本人怎么知道你订婚?” 厉少愚不大自在,躲开她的问题骂道:“日本人就是眼皮子浅,哪里热闹往哪凑。” 白瑾不依不饶:“你还没回答我呢。” 厉少愚不意让表妹知道他们的事,所以把锅一甩:“二哥和他们做生意,一时说漏嘴也有可能。你要是不信,待会儿听他们说话就知道了。” “小哥,你好像对二哥哥颇有微词。”白瑾望着他的眼睛:“有什么问题,我们坐下来聊聊,好吗?” 厉少愚忽然察觉出她的意思,好似找到同类,当即坐下,采用迂回战术:“听说你和万羡昀在谈恋爱?” “是。”他人好,白瑾没想瞒他,立刻回答了。 厉少愚佯作叹气:“二哥可看不上他。” 白瑾沉默片刻,难得从眼中流露出一点精明,“小哥,既然他如此压迫我们,那我们何不揭竿而起?闹他个人仰马翻。” 厉少愚顿起兴致,对她一点头:“继续。” 白瑾思忖片刻,看见陆刈麟领着横山姐弟进门,冰山融化,容光焕发,好似重回少年时。她很微妙地觉出不同,“二哥跟你一边大的时候交过朋友,是不是?” “听你姑妈提过。”厉少愚认真回忆着,当年白厉陆三家似乎都默认陆刈麟和那个人的婚事,消息纷纷扬扬流传许久,可惜人家真人不露相,婚事只好无疾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