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少愚心领神会,嘴角漾起一窝笑纹,本想说几句宽她的心,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所以问她:“好端端的,怎么想说起这个?” 阿莱环抱双臂靠住沙发,是防备的样子。沉默片刻,欲说还休。索性上楼拿下塔罗,洗牌问邱局长对厉少愚的看法。 他抽出三张牌,分别是恶魔,星币三,高塔正位,而后又抽一张补充牌,对应下一步的动作,是宝剑十。 他看牌上图案严峻,像是撒旦、天灾之类。很不解:“什么意思?” 阿莱捋牌,问道:“邱局长很贪财恋权?”在她心里,“在其位,谋其政”应该实心做事,而不是利用职务之便谋求私利。 厉少愚点头,“能坐到那个位置,大多如此。只是邱局长更厉害,没有公心,全是私心。” “那他想把你收到麾下,你怎么想?”阿莱需要知道他的立场,如此才能认清将来。 “热情,礼貌,绝不点头。”厉少愚表态。 牌面预兆不详,阿莱有些心慌,继续说:“邱局长胃口特别大,没耐心跟你慢慢磨合,你平日定要多加提防小心。” 厉少愚知道她的厉害,也肃起面容:“有具体提示吗?” 阿莱坦白说:“未来非常凶险,但我才疏学浅,一时想象不到。”沉默一阵,她接着说:“也许与□□,受伤有关。你看这个男人,背上插了多少剑。” 厉少愚强自一笑:“有人的地方就有派系,有斗争,尤其与经济挂钩的行业,构陷下狱更是寻常。我没做灰产,和这方面没有牵连,你放心。” “真的?”阿莱不尽信,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真的。”厉少愚覆上她的双手,眼神柔和,装着动容。 阿莱脑子里足足转够一下午,此刻终于停下。甫一闻见满屋飘香,肚子就咕嘟一声闹起饥荒。 厉少愚抓着她不肯松手,笑道:“饿了?” 阿莱闭眼窝在沙发里,轻声应道:“是。” 厉少愚起身出去,倚门而问:“何妈,还有多久开饭?” 何妈样貌身材都透着喜气,人到中年,精神头还极好。每天过来做饭洗衣打扫卫生,一个月实打实到手五块钱,偶尔还能得些赏钱,心里高兴得什么似的,憋着劲要把他们伺候服帖,以便长久留下。 至于东家是未婚夫妻还是已婚夫妻,都与她无关。 灶上小火炖蟹粉豆腐,咕嘟咕嘟直冒热气,灶台上早已晾起两盆白粥,何妈端着一盘凉拌香干马兰头进屋,摆上桌,“再过半刻就开饭。”转身从橱柜翻出几双碗筷,“虞小姐还没回,等她到家,我就把提前备好的饭菜送过去。” “谢谢何妈。”阿莱闭眼应声。 何妈见她劳累,本想关切两句,但见厉少愚走进来,就借端菜之便出去避嫌。 厉少愚轻叹一气,随之一屁股坐下,沙发震动,震得阿莱身子一抖,抬手打到他腿上,骂道:“轻点儿。” 何妈一手一盘,分别是洒香金花菜,竹笋炒蚕豆,摆上桌,仍不声不响退出去。 烈日,鸣蝉。厉少愚一头一脸一身汗,但就爱蹭着阿莱坐,刚被说一声,马上理亏地坐到对面单人沙发上去,一边用丝帕擦脸,一边笑:“火气这么大,吃枪药啦?” 阿莱心烦,想到那要命的高塔和宝剑十,忽然对牌感到一阵陌生。兑换成现实际遇,如此一件天大祸事,竟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邱诚会怎么对付他?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