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几幅漂亮塔罗。期末舞会,金发少年邀她跳舞,她腿脚打结脚步凌乱,狂踩少年脚背,被四叔笑话像打摆子。 从此,她再不跳舞,每逢舞会只与友人吃喝聊天。 今夜重操旧业,与厉少愚跳,令她想起当时心境,不禁在舞池中失声大笑。 厉少愚奇了,紧握她的手:“看到什么好笑的?” 她扭脸望向白瑾和万羡昀,“你看他们像不像打摆子?” 厉少愚桀桀地笑两声:“他们不像,你像!” 心湖荡起涟漪,阿莱粉脸朱唇,不抹胭脂,似抹胭脂。 细眉压住桃花眼,格外水盈盈,厉少愚嘴角漾着一弯笑纹,把双手放在身前,身体左右律动,灯光一目一目走过他身上,五彩斑斓,好像也含着情意。 跳完以后,阿莱笑得脸酸,转身要去沙发休息。 厉少愚跟在身后,“跟我来,我把礼物还给你。” 他们一起上楼进入书房,把门从里面带上。 厉少愚坐在书桌后面,拉开抽屉把礼盒放到桌上:“往后细心些,别再这么丢三落四了,好在是在家里,要是在外面弄丢了,能不能找回来还两说。这东西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好歹是我对你的一片心意。” 阿莱踱到他身后,双臂靠在椅背顶上,歪着脑袋瞧他:“什么心意?” 厉少愚嘴角叼着一支未点的烟,闻言顿住片刻,把烟夹在指间,别过脸:“明知故问。” 阿莱笑他脸皮薄,过去拿起礼盒,坐到书桌左前方的单人沙发上,边拆边说:“多谢哥哥美意,做妹妹的就却之不恭啦。” 厉少愚根本听不进她说话,一双眼只管粘她身上,专心致志地看她拆礼物,只为等待拆开那一瞬的欣喜。 从小他就知道他们有婚约在身,但那种男女之情,是在分别以后才滋生出来的——从前十四年,她是个旧小姐,娇蛮可爱,恪守礼法。他们一处学一处玩,奶妈佣人不离半步,称呼也都是“哥哥”“妹妹”,在那样严苛的环境中,他懵懂地守护着她。 二七年秋,他去北平上学,被同学领着一头扎进花花世界,成天去隔壁看女学生唱诗跳舞讨论文学,去舞厅里看歌舞演出,有军阀太太愿出百万金包养他,他一笑了之,偶尔也有女同学向他借书,送还后夹着情诗。 那种生活精彩得像醉酒,使人头脑发热,迷迷朦朦,心思沉浮。 年末返家,得知阿莱已去留洋,他扎实昏过一阵,那些活动再不能让他提起精神,从此只能寻找更激烈豪气的事情去做,然后他参加了学生运动,写大字报、组织游行、登台演讲,那更是一种久久不退的高烧。 但一闲下来,他还想她,有时他就笑自己,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我想她做什么? 后来真让他想明白了。 那不仅仅是想,而是一种爱,是从一颗种子落地,被悉心浇灌后长成参天大树的爱。 阿莱拆开礼品纸,里面是只红盒子,装着一只金手镯,开口是猎豹样式,没有封口,豹头镶钻,豹眼镶祖母绿,豹鼻镶缟玛瑙,在微黄的台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真好看。”她拿镯子比着手腕,尺寸刚好,因问道:“怎么买的这么合适?” 厉少愚见她喜欢,暗自放了心,对她笑道:“按着小时候的尺寸加大几个号买的,合适就好。”然后又说:“过来,我给你戴上。” 阿莱自己也能戴,但还是起身走过去。 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