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 耳旁,那声音恶毒冰冷,对着他一字一句说道: “既然看不了,那就听吧,听一听你这可怜的娘是怎么被一棍打死的。哎呀,还真是惨,这一地的血,原来妖的血也是红色的啊。” “你们才是畜生!是狗杂碎!啊!” 声音消失,地上,一片最重最红的血水中,趴着一人,瘦弱的身躯上全是狰狞的棍痕,青紫大片,遍布全身,已经没了气息。 苏落睁开眼的一瞬,突觉一阵凉意从头顶浇了下来,他的脸颊湿痕遍布,原来是又在下雨了。 谢府深深,花木美丽,袅袅烟雾,宛如仙家云府,只是有一道哀嚎哭泣的声音,正穿过一个又个的黑漆门洞,被一头看不见的野兽全然吞没。 “镜子,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突然,桑伶脚下一顿,停住了逃跑的步子。 溯洄之镜很不确定的开口: “好像有人在哭?这道声音干净清澈,倒像是……” 一个名字呼之欲出,桑伶心下一慌,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苏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一炷香前。 “你真的要放我走?” 桑伶丢开了手中的红豆糕有些难以置信。 谢寒舟负手站在一丈之外,清冷的表情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整个人像是装进了一个看不见的壳子里。 “是,明日就是谢家各族人来府里的日子,后日是世家宗门,到了那时,你更是逃不了。” “谢寒舟,你为何突然要放我离开?” 这是她一直想要得到的结果,如今被人轻飘飘地突然同意了,反而让她有一种本能的踌躇。 此时,夜幕极深,谢府四周却是仆从忙碌,点起了不少明亮的灯火。外头的声音动静不小,明微院的空气却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桑伶的睫毛像是一双惊慌的蝶翅扇动不停,一番话在嘴边打转,可却是开不了口—— 她要说的,要解释的,想要问的,实在是太多太复杂了。一时间,反而是不好开口。 谢寒舟只沉默地看着她,一张十六岁的脸还稍显稚嫩,身形清瘦,看起来没有应对马上就要到来的破天大祸的半分能力。 他走了几步,主动开了门。 “今夜,府里最是忙乱,是走得最合适的时机。” 一直将她关在屋子里,不给走出半步的人,却是主动打开了门,将她放出去。桑伶沉默看着他,一直想要出门的人,却是没有立即就走的意思。 突然,桑伶在脑子里问了一句: “镜子,历史可以改变吗?” “历史就像是条大河,滚滚向前东逝水,要去的方向是不会改变的。” 溯洄之镜很诚恳地给出了答案,这是一个大家都知道答案的问题,桑伶是在明知故问。 “祝你生辰快乐!” 匆匆丢下一样物什,桑伶不再多言,径直迈过那个门槛,一下就钻进了夜色之中,没有向后回望一眼。 谢寒舟一直站在原地,定定看着她已经消失不见的背影。 “小黑猫,你说,她还会回来吗?” “喵。” 从屋前房顶上,跳下一只黑色的小猫,落至他的身边,第一件事却是将一张防御阵法图推到了他的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