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哭狼嚎,她笑了下,对山魈说:“杀了他们,然后,你也跟着湮灭吧。” 明月又被乌云覆盖,飘散的分身再次聚拢,合并,即将要变得与山魈同样庞大。 “沈琼洁,你不得好死啊,不得好死!”油哥哭得满脸眼泪鼻涕,磕得血肉模糊还在向山魈讨个生机,“我上有老下有下,我儿子今年才两岁,我妻子才怀胎八月啊,您不能这样对我啊。” 油哥又拉扯着沈琼洁,在她面前磕头,“我求求你原谅我吧,其他人死就死吧,饶过我一条命,好歹我在你们母女俩危难之时帮助过你们啊。” 邢瑛看着镜子里,沈琼洁的做法,她变得沉默。 方才给她拟了面镜子,又解了她身上的咒,以为是要她自由,帮助沈琼洁……没曾想,是让她远远地看着,沈琼洁做出的决定。 “现在,你还想去帮你的沈姐姐么?” 白月沉早知会有这样的状况,沈琼洁身上的恨早就包裹了良知,满眼藏不住的恨意,所以他自初见面时就不愿与沈琼洁接触。 邢瑛揉着手腕,端正身子,说:“那么我现在问你,若你的母亲,家人,早在你出生时就被冠上了贡品的身份,你的家人只能陪你短暂的几年,或许都见不到你生下来,就要被众人推着,被火焰焚烧。烧了一个,再烧一个,最后也要连你也烧掉,你会怎么做?” “那些人毫无同情,一心为了自己,毁掉一个家庭,大难到头了,反过来却在说自己过得如何如何差,你又会怎么想?” 邢瑛叹了一气,“若我是沈姐姐,想必,我会做出与她一样的选择。这一切本不该发生的……” 白月沉走到她面前,忍不住哼笑:“邢瑛,你要学会寡情一点。”他能理解邢瑛感同身受了,但这并不是她要插手别人人生的理由。 虽然如此,白月沉还是说:“我尽力。但你之后要学会一个道理,什么是徒劳。” 一路赶过去,白月沉趁山魈还未出手,拿出一张金符,用力一抛,登时天空出现一副巨大的符咒,发着耀眼金光的同时,如渔网抓捕游鱼,缠绕着山魈动弹不得。 邢瑛则负责拦住沈琼洁,她清楚,眼下再劝是无用之举,就只好听从白月沉路上吩咐的,寻找另一支蜡烛,浇上乌鸡血。 山魈也是狡猾,特地将心脏一分为二,邢瑛单单灭掉一支无法令山魈湮灭。 “妹妹,你要助纣为虐么?”沈琼洁藏蜡烛于身后,不可思议地看着邢瑛。 “沈姐姐,你和我们一起离开这儿吧,我们一起去远方。忘掉这一切好不好?”邢瑛不停地恳求沈琼洁,她嘴上说着,脑海里还在思索着如何给蜡烛浇上血。 沈琼洁漠然地看着邢瑛,“你也要我和他们一样么?一个让我死,一个叫我忘,我做不到。我从记事到现在,脑子里就一件事,复仇。这书板街的人,统统别想活命!” 邢瑛哑言了,无措地看了看白月沉,他站在屋梁上,一袖清风,两耳不闻窗外事。 山魈也想听听沈琼洁是怎么回答,怎么选择的,它可以为她杀了全镇的人不留活命,但它看出,沈琼洁坚定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柔软。 果然,山魈听到了沈琼洁对它的要求,“放过那个姑娘和少年。” 沈琼洁也懒得与邢瑛费口舌了,原地画了个金圈,坐于金圈之中,等待毁灭降临。 “邢瑛。”白月沉喊了她一下,她木楞地站在原地,坚定地拍打金圈中的沈琼洁。 求饶的人都喊累了,眼泪都哭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