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出什么祸事来,爹也保不了你。” 他刻意压制着情绪,像是苦口婆心的劝说,更像是在警告,低冷的嗓音压抑的令人窒息。 苏景玉冷着脸反问:“我不安分?爹这些年又何尝安分过!” “景玉!”苏天寿躁怒地高声呵斥,暗紫色的蟒袍下摆在晨风中翻飞。 苏景玉知道自己暗中调查当年的事逃不过父亲的眼睛,也猜到父亲对十年前的事或许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只是不愿捅破最后一层窗纸,不忍再破坏了父子之间本就摇摇欲坠的亲情。 他沉寂了片刻,向后退了几步,道了句“爹慢走”,牵着马离去。 夏末的暑气似被耗尽,未持续两日便再度清凉起来,晨风透过窗棂,吹的床边挽起的纱幔微微晃动。 逢月摆出个大字型睡的正熟,身上的薄被掉落在脚踏上,丝缎里衣的领口张开,纤细的脖颈向下,一直到精巧的锁骨窝,到处散落着乱糟糟的头发。 苏景玉捡起薄被给她盖上,坐在床边轻柔地抚摸那张粉嫩如桃的俏脸。 整整四日未见,这还是成亲以来第一次与她分开这么久,他急切地想与她说说话,指尖停留在娇小的鼻头上,放肆地捏着左右晃了晃,弹弹软软的。 逢月被搅扰的眼睫微颤,两只不安分的小手懒懒地随处抓弄,如藤蔓般缠着他紧实的腰身,摸到那条曾经难倒她的玉带,渐渐清醒过来,揉了揉朦胧的睡眼,笑盈盈起身:“你回来啦!” 早起时的嗓音低柔微哑,听起来慵懒又撩人。 难得这么容易就唤醒她,苏景玉帮她理了理睡成鸡窝一样的头发,笑着应道:“嗯,刚回来。” 四日未见,他细细端详她,确认没有消瘦半点,欣慰之余又不禁有些失落,也不知道他不在家的时候,她有没有时常想念他。 逢月听顺子回府禀报了救下孙秋允的事,知道苏景玉这几日所查之事必定有些进展,顾不得更衣梳洗,朝半敞的窗子嘟嘟嘴。 苏景玉亦是满肚子的话想要对她说,亲自去掩好门窗,脱去外袍,只穿着中衣,与她并肩靠坐在床上,将孙秋允所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说给她听。 事情较之前所推断的并无偏差,只是拂风说起三十年前的事时遮遮掩掩,逢月心中难免存疑,毕竟他看起来着实不像个靠谱之人,没想到竟然与孙秋允的说辞分毫不差,惊异之余对他的身份越发好奇。 “苏景玉,你说拂风道长会不会就是南疆毒王的大弟子巫洛浦的儿子啊?否则他怎么会对平杀落艳的事那么清楚?” 拂风只说三十年前巫洛浦偷走一颗平杀落艳,带着妻儿和徒弟逃离南疆毒王谷,之后被妻子和徒弟合谋害死,平杀落艳也丢了,那个孩子的去处却再未提起。 苏景玉回来的路上便已经有此猜测,但也只是猜测而已,回道:“也许吧,就算他是巫洛浦的儿子,也不可能亲眼见到先帝的死状后还能从玄清观里活着出来。” 他接连几日没怎么合眼,拽着逢月的被角盖在身上,一股混着熟悉香气的暖意缓缓流入疲惫的身体。 两人同床共枕过好几次,逢月习以为常地与他盖着同一条被子,思量着他方才的话点点头。 毫无疑问,十年前苏景玉中毒的事与当今皇帝李亢脱不了干系,眼下能证实这件事的就只有被救离火场的王公公。 苏景玉仿佛能明白她心中所想,不等她问便开口道:“还记得上次从衍王府回来时我同你说过,阁楼底下还藏着个巨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