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很深很沉,直到日上中天。 顾岁晴再起来时,易安的手拢着她,一双眼亮晶晶的,眨也不眨。 顾岁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转身。 昨天的失控让她不想给易安好脸色。 温暖的肌肤贴了上来,易安贴着顾岁晴用气音道:“我错了。” 肩胛骨上传来轻飘飘的温软触感,叫人从头酥麻到脚。 “殿下喜欢这里。”易安笃定道。 顾岁晴有心呵斥,说出来的话语却变了一个调,绯红的潮意漫上来,易安身体力行地演示了积极认错,坚决不改。 好在这公主府中,她当家做主,也不赶着要拜见公婆,这是顾岁晴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皇帝面前上了一份折子,与谢清玄同行的是一位姑娘。 姑娘身上衣裳质地不算好,怯生生的,小心翼翼地扯着自己的袖子,只看五官,与顾岁晴有三分相像。 再细细看来,这女子眉毛宽疏,纵是细细描了眉黛,轮廓上,竟有两分肖似皇帝。 这女子一瞧便非官家小姐,从民间来,年岁也与顾岁晴相仿。 苏四作为皇帝的总领太监,练就一双慧眼,见了这女子的相貌,心中转过万千念头。 带他进宫的谢清玄一拱手:“陛下,此乃臣一远房表弟,游访山水时偶然碰上,这女子姓林,名林许衡。” 谢清玄转过头来:“你同我表弟是如何说的,再说一遍。” 林许衡礼仪还算大方,瞧着有被指点的痕迹,林许衡不敢抬头去看上首的皇帝:“小女姓林,在衡山脚下长大,养母说,是在门口捡到的我。” 在谢清玄的示意下,林许晴从胸口取出一个坠饰。 男戴观音女戴佛,这是一个佛坠,入手温润,是极为罕见的暖玉,佛坠经由苏四手转到皇帝手里,皇帝握着摩挲两下,沉吟不语。 这是他当年赠给林戈的。 谢清玄道:“我表弟见此御赐之物,当即传回了本家,微臣不敢瞒报,着人将林姑娘请回上京,衡山公主流落民间叫人心痛,但事关血脉,为公主着想,还请陛下明查。” 闻言,林许衡终于敢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皇帝,眼中有着期许与渴盼。 “你……”皇帝少有这样迟疑的时候:“你为何叫许衡?” “听我养母说,”林许衡道:“包着我的裹巾里,留了张纸条,写着林,想来,可能是亲族姓氏,至于许衡,是刚好路过一位算命先生,说命中缺土,既在衡山地界,天生地养,方取了这么个名字。” “你养母,可待你好?”皇上道。 林许衡眼睛一红:“自我记事起,便同养母相依为命,前年养母不慎染了风寒,病逝了。” “孩子,你受难了。”皇帝长叹一口气:“朕,膝下单薄,你是个好孩子,便到宫里来陪陪朕吧。” “能陪伴陛下,是小女几世修来的福份。”林许衡应下。 顾岁晴和易安进宫谢恩时,听皇帝轻描淡写地提起了此事。 顾岁晴已经在宫外建府,一进宫,便有相熟的内侍将此事告知了芊巧。 “林许衡。”顾岁晴低低念了一句。 这是前世,直到大俞国破都没有在她视野内出现过的人。 今日她和易安都穿得喜庆,是抢眼的正红,顾岁晴与易安相视一眼,两人之前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