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终于坠落,贵女带着绝望的破碎感仰面看来。 是的,耶律昂沁从来不打算放弃屠城,折辱贵女只是这场血腥征战的调剂,而用鲜血染红这片土地,他一直以为,这是他从出生起,星辰赋予他的使命。 贵女眼中含泪,咬牙怯生生地开口:“晴娘,晴娘敬配世子英武,求世子收留。” 周围再一次轰地大笑,苍厥话此起彼伏,顾岁晴听不太懂,但能猜出一点,此情此景,无外乎男人之间对风流韵事的调侃与挤怼。 气氛松快,耶律昂沁挑了挑眉,也用苍厥话回了两句。 能站上高台锤军鼓的女子,本以为是个不一般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自凭美貌站在这里,着实天真,倒底是女人,优柔而愚蠢,永远怀抱侥幸。 这样的女人,他见多了,为一点蝇头小利斤斤计较,满怀自私又标榜道德。就像现在这样,打着为百姓的幌子献城,实则只为谋自己的生。 耶律昂沁居高临下地想,长得确实不赖,赏下去,会有很多人喜欢的。 他这么想,便也这么说了,周围苍厥人得了世子的意思,这个女人世子不准备享用,而是留给了他们,气氛愉悦起来,周遭放肆露骨的目光在顾岁晴身上流连。 耶律昂沁目光放远,神情愉悦地看向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城门,余光里,耶律昂沁瞥见了一抹亮光,来自那个女人的手腕处。 是首饰吗,他心中转过这么一个念头,却没有放在心上,贵女总是穿戴繁复,行走坐卧都活在规矩里,没劲透了。 顾岁晴脸上的悲伤和愤怒已然消弥,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与决绝,像是一场精心布置排演在过的戏曲,只是为了这最后一刻的图穷匕见。 她腾身而起,手中匕首的锐光直逼耶律昂沁的面门,敏锐而快速,像一只低飞的燕,瞬时逼近。 这个女人竟是有些功夫在身的。 耶律昂沁反应很快,猛地拉紧缰绳,雪踏飞燕应激腾起,顾岁晴手撑在马上,也上手牵拉住了缰的另一端,拧身朝耶律昂沁抽过一记鞭腿。 她穿了这套公主冕服,就是为了虚张声势来的,她和易安仔细分析盘过这个人,嗜杀,隐忍,身为一方主帅上阵前挑衅,耶律昂沁这人有着骨子里的狂妄。 她只身前来,没有让任何人跟随,这种强撑的弱势与绝望能够最大激发一个人的自大,后面的言语中又让耶律昂沁一眼洞穿她的侥幸心理,每一处,都让耶律昂沁处于绝对的高位。 会面所见,他眼里的不屑与笃定证实了这一点。 顾岁晴这一记鞭腿很漂亮,但到底生疏多年,失了力道,那身冕服被撕开,露出其中贴身的劲装,失控的马匹因为缰绳拽紧而躁动的旋转。 顾岁晴贴着马颈,随之天旋地转。 耶律昂沁制止了上前的苍厥人,他用蛮力抓住了顾岁晴的大腿,狞笑着将她翻过身,另一只手扼住了顾岁晴的咽喉,眼中流露兴味。 匕首划过,剑光火石之间,耶律昂沁掌风犀利,以手做刃,一巴掌劈在了顾岁晴的手腕上,匕首飞出老远。 顾岁晴手腕顺势下翻,精心修饰的长指甲刮过,耶律昂沁手臂上伟来一点刺痛。 她用一个很别扭的姿势倒挂在马上,耶律昂沁楞了一下,一枚长针嵌进了他的血肉里。 他心头闪过不好的预感,猛地将手里的女人闪出,马蹄扬起,踹在顾岁晴胸口正中,耶律昂沁一扬手,顾岁晴人尚在空中,他甩出去的大刀已经贯穿顾岁晴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