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悲痛欲绝,而他没掉一滴眼泪,众人看他,皆是叹气,说他小小年纪心太冷。只有一个陌生的叔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跟他说,节哀。 那个叔叔身边跟着一个小女孩,穿着黑色的小斗篷和小裙子,像个精致漂亮的小瓷娃娃,话还说不清楚,往他怀里钻,念着:漂酿的的,抱抱。 六个字,他只听明白两个,当时他嫌烦,不想理她。 陌生叔叔把她抱走,轻声说,不要打扰哥哥。 他没抬头,只听见渐渐飘远的声音,小孩子特有的软糯糯,发音不清:“漂酿的的,凶凶。” 她父亲告诉她:“哥哥不是凶你,哥哥的妈妈离开了,他现在很难过,哥哥也还是个小孩子……” 声音渐远,他没再听见。 后来,他和那个人的儿子打起来,她趴在石柱边,刚好看见这一幕。 大人围过来时,她立马用不清的口齿维护他,指着对方说:“丑的的打漂酿的的,丑的的坏坏。” 不了解情况的都当是他太不着调,母亲葬礼上都不安宁。了解情况的,只悄然唏嘘。 还是那个叔叔,在众人离开后,按着他的肩膀,温声安慰。小女孩往他身上攀爬,对着他的伤处呼气,软软地说,呼呼,不痛痛。 葬礼结束,她离开时,还拉他的手要把他带回家,指着自己妈妈说:“妈妈,也当漂酿的的妈妈。” 指着他,“的的。”再拍拍自己,“我的,是罗罗的的的,不让坏的的欺负。” 段邃只知道,安慰他的叔叔是外公至交家里的人,来自章城,姓陆。 根据这些信息,不难推断对方是谁。 那时他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位陆叔叔,而那个话还说不清楚的小女孩,只不过因为她是陆叔叔的女儿,所以他让着她罢了,一个小孩子,他并没有在意。 他从未想到过,长大之后,还是到了她身边来。 当初,知道陆斯陶的基本信息时,他便想起来了,她是陆叔叔的女儿,他当时脑海里出现的是穿着小斗篷小裙子的人类幼崽。 踏进书房的那一刻,他恍然意识到,她早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 锋卫保镖的负责人说,段邃说过,人还没死就不用告诉家人。 陆斯陶想起他说过和父亲未和解,便尊重他的意愿,没有联系他家人,每天的探视时间,都是她进去陪他。 真正认真去想,陆斯陶才发现,其实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他,他爱吃什么,他喜欢什么,他有什么爱好,她都不知道。 她也从没让他真正了解过自己,从前,她愿意跟他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 陆斯陶想起以前,他为转移她的注意力,曾让她说在国外读书时的事情。 她一件件细数过来,她爱吃的早餐,照顾她的阿姨,她最初的保镖,她隔壁的邻居,她从学校回家,每天都能看见的一家旧书店。 “……我经常看见靠窗的最后一个位置上坐着一个绅士,就是那种标准的英国绅士,很像Kinsn中的Galahad,在安静看书,我就有点好奇,他在看什么书。有一次我下车进去,一拉开门,飘出来一段很特别的旋律,我立刻被吸引了,也就忘记了什么英国绅士,然后我问了老板那首歌的名字,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喜欢上英伦摇滚的。” “那时候我十六岁……我十六岁你几岁啊?”陆斯陶想了想,“你都二十五岁了……大学都毕业了,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