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藏在图特摩斯椅子的背后,被他罩在了阴影之中,悄悄尽量不发出声响地饱餐了一顿。虽然这样的就餐方式并不好受,但图特摩斯那藏在食物中的小小心意还是令我感动。 在他此时被各种军务和战术塞满的脑袋里,竟然还有我的一席之地,这个认知不知为何让我的心里雀跃。而这份好心情一直保持到了深夜,帐篷中的几个男人终于打住了话头,起身向图特摩斯毕恭毕敬地告了辞。看起来态度要比他们下午进来帐篷时,郑重了许多。 待送走了几位将军,我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图特摩斯正面对着帐篷的门口,那扇还在隐隐晃动的门帘,重重的吁了一口气。 “朱里,我刚刚表现的怎么样?”图特摩斯忽然回过头来,笑问着我。 我想起他刚刚与将军们在讨论战术时,条理清晰的分析着不同的地形需要的战术,甚至大胆的提出了使用船只来运送军需物资的计划。我心中颇为震撼,十八王朝的埃及帝国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海军,他们所谓的海军实际上应该被称之为半海军。 但我没想到,首先提出这个设想的,竟然是图特摩斯。但作为十八王朝军功最为卓著的国王,这一切似乎又在情理之中。在此时,这个提议称得上具有跨时代的意义。只要是带兵打过仗的将军,都明白一支军队后勤保障的重要性。 而尼罗河强大的运输能力,则可以令他们再无断粮的后顾之忧。 “你能有这样的见解,也能听取将军们的建议,这很棒!不过今天舟车劳顿,你也该休息啦!”我一边催促着他梳洗就寝,一边顺手收拾起了桌上散落的残羹冷炙。 “朱里,这些交给勤务兵就好了,你也好好休息吧……刚刚,你吃饱了吗?”他看了一眼有些狼藉地桌面,没有问出还要不要再吃点这样的话。图特摩斯这次出征,身边一个服侍的侍女也没有带。负责他起居的,是临时被叫来充当勤务兵地贴身侍从。 男人照顾起人来,即便再如何的小心谨慎也多少不及女性的细心。但是图特摩斯似乎并不太在意,他并不是一个注重享受的国王,有许多的事情,为了节省时间,他甚至选择了亲力亲为。再加上我的帮忙,没有花费太久的时间,图特摩斯终于躺在了床上。 直到此时,我才感觉到疲惫的感觉袭来,往床上一倒,懒懒地便不愿再动。这几日来,在图特摩斯的寝殿里我们都睡在同一张床上。我也渐渐习惯了那种感觉,但今日,这张行军时床榻,虽然放在现代也是一张双人床的尺寸,可比起底比斯王宫里的那一张却要小得多。 为床的大小所限,两个人贴近了不少。虽然两人已经“同床共枕”了几天了,但依然让我感到不太自在。烛火已经被图特摩斯熄灭,帐篷里黑乎乎的,唯有一点朦胧地月光透过被风吹起来帘幔照进来。 图特摩斯大概是累极了,就在我还在紧闭着双眼在心中自我暗示着图特摩斯只是个孩子时,耳边就传来了他平稳地呼吸声。按照经验,这说明他已经睡着了。我的身体仍有些僵硬,平躺着对着帐篷地顶部发着呆。 这样的帐篷毫无隔音效果可言,即便所有人都明白这里是国王安寝的帐篷而刻意放轻了脚步,但我依旧可以听到一些细微地脚步声。 左右这样躺着也睡不着,我索性悄悄地起了身,撩开了窗帘向外张望。此时营地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入睡,我想走出帐篷去逛一逛,可国王的帐篷外重兵把守,我毫无可趁之机。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回到了床边,却看到图特摩斯竟然醒了过来,正定定地看着我。我被他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小声地埋怨道:“你怎么不出声,你是不是想吓死我